“你听我解释,我……”见廖青梅脸色越来越冷,顾铭朗着急地想要解释,可是面对廖青梅了然的眼神,他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他回来的主要目的是虽然是参加演习,但他毕竟刚刚痊愈不久,并没有那么忙。
他完全找不到借口。
廖青梅冷笑一声,见他说不出话来,连和他争辩的心情都没有了,“我听明白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旖旎的心思早谈得不见影儿,顾铭朗心底一下子空荡荡地没有着落,他讪讪地松手,廖青梅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微冷,完全看不出方才激动暴怒的样子。
拍去身上的尘土,廖青梅目光淡淡地撇了眼同样站起来,担心地看着自己的顾铭朗,“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青梅……”顾铭朗张了张,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解释起,这一刻,他宁愿廖青梅同他闹,也好过这样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样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刚认识不久的时候,非常不好。
廖青梅拎起被甩到一边的行军囊,大步往前走,心里憋得慌,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发。
走了一会,她突然停下脚步,定了定神后,又转过身来,大步往顾铭朗那里走,顾铭朗刚追了两步,见状又停了下来,嘴角咧起,满是油彩的脸上,一口大白牙显得又傻又难看,还有眼角上的那道疤,也因为这个笑容扭曲了形状。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廖青梅在他面前站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从兜里掏出那枚被摩挲得蹭亮的军功章,一把塞在顾铭朗的手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说完,她转身提起先前打斗中被扔到一边的行囊,头也不回地往营地走。
其实那一刻她更想说的是:你去找个你觉得能和你同甘苦的人过一生吧!
话到了嘴边,却根本就说不出口。
她心里知道,有些话说出口了,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她……到底没有以前那么坚决,可说出口的话同样让她十分难过,心里各种情绪交织着,根本就理不清头绪。
顾铭朗能一直狠心地瞒着她,可她却做不到说绝情的话。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应该理解顾铭朗的难处,但情感却完全无法理解顾铭朗的作为,为什么不告诉她?怕万一出现最坏的情况,她接受不了现实?怕他死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改嫁?还是怕别的?
就算是怕她担心,那好!她原谅,那为什么人明明已经回来了,却一直避而不见,难道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没有别人!”顾铭朗看着手口的军功章,声音干哑地开口,然而声音却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手心里的军功章一看就是被人细心保管的,时间过去那么久,还和新的一样,只有金属部分被磨得发亮。
眼看廖青梅越走越远,顾铭朗把军功章握紧在手心,大步地往前跑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廖青梅也跑。
“没有别人,不会再有别人。”顾铭朗从廖青梅的身后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地低喃着,“你也不是别人,我不告诉你,只是怕……怕你们受不住第二次的打击,怕你看到那样子的我……会嫌弃我……”
听到这话,廖青梅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动,让我好好的抱抱你。”顾铭朗不放手,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廖青梅从出任务起就再也没有洗过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都知道,可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连最简单的吞咽也没有办法做到。”
“……”廖青梅喉头堵得慌,压抑已久的眼泪,一点点在眼眶里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