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泽听丁大顺禀报说,范亭举和罗蕴和他们马上要到石城县了,连日来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
丁大顺得了赵云泽的吩咐,立即就要离开。可他刚走到门口,却又回过身,对赵云泽说道:“大人,某还忘了一件事。那信使说,博陵崔氏长房的三公子崔敦诚,带着他的夫人与范亭举和罗蕴和同路而来。”
赵云泽一听,立刻诧异的与房遗直对视了一眼。“崔氏长房的三公子怎么跟范亭举他们走一道了?”
丁大顺道:“听说,是他的夫人患病,他来石城县找孙道长看病的。路上遇上了范亭举他们,就一道而来了。”
“哦,孙道长在石城县的消息,传的倒是快。”赵云泽会意的点了点头。
丁大顺走后,赵云泽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双喜临门呀!”
房遗直问道:“赵兄,你不会连那位崔三公子的主意也打上了吧?”
“哈哈,这位崔三公子,某在贞观元年跟随魏征大人巡视时,就曾见过他。此人有趣的很,不喜欢读书,却又爱附庸风雅;没有当官的志向,只乐于经商。据说,崔氏的玻璃厂,就是由他打理的。他既然来了石城县,某怎么也得让他出出血,给石城县的建设添砖加瓦。”
“那……大人下午要出城迎接一下崔三公子吗?”房遗直问道。
“当然要出城迎接了,这位可是财神爷呢,岂能慢待?”赵云泽一脸笑容道,“不但某要出城迎接,县衙的人,再加上那些乡绅,都要一块儿出城迎接。房兄,麻烦你派人通知住在县城和近郊的那些乡绅,让他们午后来县衙。”
“那某这便去安排。”房遗直当即起身,就要出去。
“等等!”赵云泽又喊住了他。“还要麻烦房兄写份告示,把青苗法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写上。然后告诉百姓,十日后,县衙开仓贷粮。让别人帮着多抄写一些,命人遍贴石城县各处。”
“赵兄,粮食还没着落,现在就贴出告示,是不是操之过急了?”房遗直疑惑道。
“不把告示贴出去,如何让那些乡绅着急呀?官府一放贷,他们的粮食就放不出去了。到时候,只能求到某头上,哈哈哈哈……”赵云泽大笑起来。
房遗直琢磨了一阵,也笑了:“这样一来,就主客易位了。”
赵云泽又叮嘱房遗直:“写告示的时候,用大白话,越直白越好。别跟上次邓烨写的那份告示似的,读书少的人还看不懂。再让贴告示的人顺便跟百姓宣讲一下。”
“某明白了!”房遗直应下。
“那就辛苦房兄了。某先回后院眯一觉,这些天,愁得我是吃不香睡不安啊。这会儿总算是云开雾散了。”
赵云泽说完,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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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过后,崔敬最先收到了县衙的通知。
“这位赵县令莫不是急了,又要召集我们议事?”崔敬自言自语的猜测。“哼,这年轻人的脑子不灵光呀。你要是各个击破,还有那么一点成功的可能。把大家召集起来,岂不更难为?就算是有心借粮给你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怎么敢答应你呢?得罪了大家,以后还混不混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家中一个奴仆向崔敬禀报:“老爷,县衙又贴出告示了。”
“告示上都说了什么?”崔敬喝着茶,很随意的问道。
那奴仆道:“说是县里要推行青苗法,缺粮种的农民,可以五户联保向官府借粮种。秋后收了庄稼,以一成的年利息偿还。还说十天后就开始放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