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心里算了一下,市面上猪崽二十文一斤,八十五斤就是一两又七钱银子,她带了二两过来,倒是够了。
收钱的时候,村长非要少收一钱,把一百个铜板推了回来,“一两六钱图个吉利。”
“这怎么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该是多少就是多少。”王氏和李老汉又把钱推过去。
村长家三个儿媳站在堂屋门口,盯着那串铜板被两波人推来推去,心里直痒痒,都不要可以拿来给她呀!
听说有人来家里买猪崽,三人又怎么会放心不来看着?
虽然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村长手里,但每次收入支出她们心里可都记着呢,得有点谱不是?
否则谁知道村长会不会私藏了钱,偷偷拿去接济小儿子?
三人看了一会儿,村长的二儿媳刘氏就走到两波人跟前,把钱按向了村长手里,脸上笑开了花儿。
“爹,既然少收钱李伯心里会过意不去,那你就收下吧,别让李伯难做。”
被刘氏的举动一弄,村长尴尬的笑了笑,“说笑呢,这钱就收一两六钱,”
瑾瑜心思一转,笑道:“太阳也挺大的,何不各让一步?我们家还准备孵小鸡,要在陈叔家拿上十四五个鸡蛋,再借母鸡一用,您就收下这一钱银子,鸡蛋的钱我们也就不给您了。”
“这……”
一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李老汉一抚掌,“就这么办!”
不花钱就有一窝小鸡仔,一次解决猪和鸡的问题,在感觉上还没欠什么大人情,这感情好。
村长也觉得不错,当即拍板定论,让大儿媳李氏带王氏去数鸡蛋,选一个老母鸡。
三个儿媳虽然可惜那几个鸡蛋,但总比少收一百文钱来得好,毕竟鸡蛋才四文钱一个,十五个鸡蛋六十文,比一百文少了四十呢。
陈君安不着痕迹看了瑾瑜一眼,心里想着提醒一下陈君然,做人圆滑机灵一些。
特别是陈君然跟李瑾瑜有利益牵扯,别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他那个小弟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一根筋,不懂变通。
李老汉夫妻和瑾瑜满载而归,带回家两个小猪仔和十多个鸡蛋老母鸡。
鸡蛋在村长家就用蜡烛照过,是种蛋才拿过来的。
王氏直接找了个破烂竹篓,在里面垫上松针木叶,扒平压实,将鸡蛋整齐堆在里面,抱窝鸡放进去捂着鸡蛋。
瑾瑜在院子里点画挑花刺绣,王氏剁土豆喂猪。
听着王氏剁得咣咣响,瑾瑜看了一眼,灵光一闪,道:“娘,能不能把这土豆洗干净了再剁?”
王氏停住手,奇怪道:“二狗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瑾瑜蹲下身子,抓起剁碎的土豆捻了捻,“前两天晒土豆片,嫂子不是把洗过土豆片的水静置沉淀后,晒出一大碗土豆粉吗?”
王氏依然一头雾水,“是啊,晒土豆片多多少少都能一起弄出些土豆粉。”
“那我们把这些土豆洗干净,把淀……嗯土豆粉洗下来,再把土豆喂给猪。”
上次晒土豆片,翠枝把淘洗土豆片的水放着,土豆中间的淀粉就沉淀在盆底,晒干之后成了纯白的粉末。
淀粉是个好东西,无论炒肉或是炒鸡蛋,加一些都挺好吃的。
不过这边的吃法是直接吃淀粉。加糖,用刚烧开的水烫熟,烫熟的淀粉由白色变得透明粘稠,顺滑爽口,瑾瑜觉得味道还不错。
王氏想了想,“还别说,这样倒是可以。”
既能喂猪又能晒土豆粉。
王氏采纳了瑾瑜的提议,每天剁土豆煮猪食的时候,都让把土豆洗干净了,剁碎用水淘一遍。
淘洗过后,土豆拿去煮猪食,水静置沉淀,每次都能洗出小半碗淀粉。
装在陶罐里,时不时挖一些出来烫做晌午吃。
酸甜苦辣咸,伙食比之前好上数倍,营养上去了,家里人的气色十分红润,精神头也特别好。
李老汉和王氏没事就喜欢去看看猪,在地埂边慢慢踱步。
今年地里庄稼长势喜人,苞米棒子粗大,豆子枝丫上挂满豆角,家里猪圈喂了两头猪,母鸡孵化鸡蛋二十一天,就出来一群毛茸茸的小绒球。
今年是个丰收年,想着快到秋天收获的季节,再看着家里的情况,老两口总是不自觉就咧嘴笑开了。
过不了几年,他们家应该也能住上灰瓦房了。
对此翠枝很欣慰,无论贫穷困苦或是衣食无忧,他们这一家终究比旁的人家好。
至少,他们相互把家人放在心上的,家和万事兴,不无道理。
想着,翠枝不禁把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如果,如果再怀上个孩子,那就真的没了什么诉求。
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分明……她与大狗并未节制那事。
旁的小媳妇过门不出一年必然怀上孩子,像大伯家的艳芳梅芳,过门不过半年就有了身子。
而她,十六岁那年进的门,今年八月就二十整,肚子却毫无动静。
“这点心怎么买?”
翠枝思绪飞得有些远,一时晃神,竟没有听到来人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