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舒浅怀疑这新皇是个妖。
反正正常人出生登基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神仙都有了,妖怎么就没有了?
对了,还年仅十六,身边一群年轻小将,最小的年仅十四。
借着梁又锋和姚旭的师徒关系,她知道了新皇的年纪,还知道了这人是从边塞一路带兵潜伏到了京城,内外应和,一举夺下了皇宫。
听着有点耳熟。
她踱步回了自己房间,把萧子鸿的画拿出来认真看了两眼。
她觉得萧子鸿一定就是那位新皇身边的小将,还是极为受看重的那一类,保不准今后就是朝中重臣,运气好以后还能当个宰相。
钱,她的。
刀,她送去的。
人,她本人的。
舒浅眨眨眼,觉得自己可真是厉害极了。
未来当朝宰相是她的压寨相公,可不就厉害极了。
厉害完了,她就开始思考要不要趁着京城里那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带着自己教徒们先跑为妙。一个在江南有一定势力的“魔教”,听着就很危险。
对新皇而言,弊大于利。
人心难测,尤其是男人。
前头对你极好,转头就如师府师华那两位兄长,出去准备造反了。
要是不跑,她回头万一被囚去了京城,这群教徒们都是她的弱点。她只能在京城里奋笔疾书,和压寨相公斗智斗勇,相爱相杀。
看着画,她脑内的想法如河水奔腾不息,如野马根本没有缰绳。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舒浅之多艰。
舒浅将画收拢起来,考虑起了今后就在海上存活的可行性。
制糖的工艺卖给瀛洲商会,白糖采购来卖到海外去,再从海外带些有趣的洋玩意卖给商会,让商会往京城里倒腾倒腾。
只要沿海没有海禁,她就半点不慌。
要是沿海海禁了,她就只能……试试打个岛屿去了。
舒浅再次对火丨药动心起来。
对了,临着出海前还有一事要办。
舒浅轻声嘿笑,取出纸笔,准备对师华的两个兄长下手。
师府有钱,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不是崇明教这种半路发家的可以媲美的。两个男子连家都不分,脸皮都不要,敢就这么带着人和钱跑路,她不去发一笔横财,怎么对得起刚入教的师华呢?
东西拿了,钱记教中当劳务费用,贵重物品就记在师华头上。
反正她拿了贵重物品也没什么人可送,出手还要劳心费力的。
越想越高兴,一时间她差点要将新皇那一码事给丢一边去了。
屋外脚步声传来。
“叩叩——”
舒浅当是乔曼过来,头也没抬“进来。怎么现在过来了?”
“压寨相公难道临近过年了,还不回来么?”
熟悉的声音响起,惹得舒浅猛然抬头,微怔当场。
萧子鸿脸上带着一丝浅笑,面上由于被寒风冻了,鼻头有点泛红。
本就是极为俊美的模样,泛了点红后,有种异样的美感,光看一眼就能让舒浅头脑空一空。
他穿着一身黑色,披着袄,就是京城贵公子的样。黑色太适合这人了,衬着他真如天神下凡。世间不该有这样的容貌的。
舒浅本能开口第一句话是“你长成这样新皇不嫉妒么?”
说出口,萧子鸿愣了下,随后笑开了。
从远在天上的神仙,变成了眼前真实存在的人。
笑声很是欢快,还里带着一点疲惫。
他含笑说着“不嫉妒。原先他不喜欢我长这样,现在忽然有点喜欢了。”
舒浅很是郑重“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现在有点喜欢,改日万一不喜欢就不好了。我就不一样,我说喜欢你的脸,就是真的喜欢。”
萧子鸿踏进屋子里,将寒风关在了屋外。
“这张脸,你喜欢便好。他喜不喜欢不重要。”萧子鸿走到了舒浅身边,寻了椅子坐下。
他连夜赶过来,即便身子年轻,到底还是有点累。
京城到崇明山着实远了点,马都被他累坏了几匹。
合上眼闭目缓一缓,他险些睡着了,只能又装作无事发生,睁开眼看舒浅。多看两眼,心里头就舒坦一些。
舒浅察觉到了萧子鸿的疲惫“你的屋子在隔壁,建好了。我给你铺了被褥去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