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倏然回头,对上她的眸子,勾唇微笑,如玉的面容露出丝丝温柔,眼眸深邃黑亮,眼底是说不出的眷恋。
安婳睫毛轻轻颤动,有什么在心里轻飘飘地掠过。
她骤然放下窗帘。
待报了仇,她和祁禹终究是要分开的,她不过是祁禹人生中的过客,而恣柔才是留下来的那个人。
安婳再睁眼,眸色已经恢复了清明,心头翻搅的情绪也压了下去。
马车外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凄厉刺耳。
安婳神情一震,立刻掀开车帘,无数支箭羽飞射而来,黑衣人从山林中突现,空中雄鹰长鸣惊走。
祁禹勒住缰绳,大喝一声,“保护王妃!”
祁禹的暗卫霎时从四面八方提刀杀的出来。
黑衣人们看到暗卫,动作顿了顿,但是没有退缩,立刻又杀了上来,全都直奔祁禹而去。
恣柔吓得全身颤抖着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双手抱头,惊叫连连。
两方人马立刻厮杀起来,安将军派给安婳的护卫们从暗处冲了出来,安婳急道:“去保护王爷。”
黑衣人们没料到竟然又来了一支暗卫,不由节节败退,一直近不了祁禹的身。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眼睛一转,忽然转了方向,朝马车冲了过来,击退数人后一剑砍下,马车应声而裂,恣柔吓得惊叫一声,紧紧躲在安婳身后。
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直接朝安婳和姿柔砍了下来。
祁禹神色一凝,瞬间拔地而起,越到马车上,一手拦腰抱住安婳,一手挥剑抵挡,黑衣人的大刀砍在了他的手臂上,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祁禹却似不知道痛一样,一剑回了砍过去,一击毙命,为首的黑衣人应声倒地。
祁禹抱着安婳一个纵身跃到护卫身后,护卫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
恣柔了惊叫一声:“王爷!救我!”
祁禹看也未看她一眼,继续挥剑砍向敌方。
安婳想按住祁禹受伤的地方,却被祁禹牢牢的护在背后,动弹不得,。
为首的黑衣人已死,黑衣人们没有了章法,不一会儿就被依次解决,只留了两个活口。
直到黑衣人全部被控制住,祁禹才放开手。
祁禹走到被抓的黑衣人面前,用剑指着其中一个:“说,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人梗着脖子,“没人指使我们,我们就是路过的山贼。”
祁禹的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眸色森寒,沉声道:“说!”
那人吓得抖了起来,挣扎片刻,脖子上的血痕越来越深,才终于开头:“是……是越王殿下。”
祁禹皱起眉头,安婳也是神色一凝。
祁叹?
祁禹眸色沉了沉,吩咐道:“把人带回去,交给大理寺处置。”
曲河拱手:“是!”
一名暗卫有些尴尬地上前,拱手道:“王爷,姿柔姑娘……晕了过去了。”
恣柔瘫软在地上,显然是吓晕了。
祁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把她带回去。”
安婳吃惊于他对恣柔的冷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祁禹怎么会冲过来护着她,而不是姿柔?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祁禹的伤口还在淌血,安婳眉头紧皱,急道:“快把伤口处理一下。”
祁禹点头,暗卫找来一辆新的马车,祁禹和安婳坐了进去,安婳拿丝帕把他胳膊上的伤口先简单包扎起来,上面的血痕让安婳心里一抽一抽的疼,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包扎的动作越发的小心。
祁禹看着她红红的眼角,轻笑道:“别担心,我在战场上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死不了人的。”
安婳把最后一个结系好,表情依旧严肃。
祁禹勾唇打趣道:“还好你没有像恣柔一样晕倒,否则我胳膊受伤,可没办法把你抱回去。”
听他提起恣柔晕倒的事,语气还如此轻松,安婳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恣柔……”
“她其实是卫贵妃派来我身边的奸细。”祁禹直接给出了答案。
安婳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恣柔是卫贵妃的人?”
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直没有发现,难怪卫贵妃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禹王府里的消息,她一直猜测王府里有卫贵妃的人,也怀疑过很多对象,却从没想过那个奸细会是恣柔。
如此一来,之前的很多疑惑便都有了答案,想来卫贵妃逼不得已把她嫁给了祁禹,可是又不希望她和祁禹夫妻恩爱,要是她反过来让安将军帮着祁禹,卫贵妃便会得不偿失,所以卫贵妃便派了恣柔来,既让他们夫妻离心,又能监视着禹王府的一举一动,实在是一举两得。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祁点头,“从恣柔在边关假意救我时,我就知道了,当时我明明能够躲过敌方的攻击,她却突然冲了出来,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舍命救一个陌生人?我心中疑惑,让暗卫在暗中跟着她,果然过了不久,暗卫便看到她给卫贵妃的人传递消息。”
“那你为何还把她留下?”安婳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