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笼中雀 Miang 2488 字 14天前

姜灵洲想错了。

萧骏驰不仅仅是说话像市井无赖,做事也像是市井无赖。这一晚,他又被萧骏驰要求“帮忙”,用手忙活了好半宿。

次日天未亮,萧骏驰便起身去朝中了。姜灵洲再起时,王府里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太延贵介听闻竞陵王妃到了京城,个个心思活络,第二日便发来了雪花似的片函。有请赏梅的,有请喝茶的,有请寿宴的,还有请她帮着相看子辈媳妇的。单是一个上午,门房便收了十一二封片函。

姜灵洲看到这些书函,就有些烦。

她向来不喜欢这些宴席,也不喜与那些贵族女眷在席上口蜜腹剑地闲聊。尤其是她初来太延,根本不认识那些贵介豪门中人。什么夫人、小姐的,她记也记不住。

从前在华亭时,她就不太去这类宴席,只偶尔去一去诗会。作完诗后,也觉得索然无味,不如在揽芸宫里写写字来得好。

萧骏驰下朝回来,听兰姑姑说了这事,便让姜灵洲去这些府上走动走动,认识些人。还说只要带着兰姑姑,便没什么大事。

姜灵洲思虑几天,便决定出去走动一番。

在这摄政王府里躲几天没事,可她不能躲一辈子。

兰姑姑替她挑了挑信函,只摘选出了公卿世家的请帖。那些二三流的太延官宦,俱是没资格请摄政王妃这等分量的人物的。看了又看后,兰姑姑择出了徐家的帖子。

“这徐家都有哪些人?”姜灵洲有些头疼地掰着手指:“有什么夫人、小姐,总得记一记,免得落了个无礼的名声。”

一到这等时候,姜灵洲就严谨起来,态度端端正正的。

她和萧骏驰之间的事可以糊弄糊弄,旁的事还是要仔细对待的。

“王妃倒也不用刻意记。”兰姑姑道:“按着王妃娘娘高兴来便是。纵是王妃您不认得人,也无人会多言一句。有那些机灵的,自然会自己凑上来混个面熟。”

“当真么?”姜灵洲有些疑惑:“我自齐来,是异邦人,怕是那些贵介亲眷不太待见我。”

“怎会?王妃妄自菲薄了。”兰姑姑肃声说:“王爷命我随侍您,这便说明您是堂堂正正的摄政王妃。既是摄政王妃,那全太延的权贵,便没有不拜见您的。纵使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也都须低您一头。”

兰姑姑说的这话,颇有些逾越。若是让人听见了,定然会说萧骏驰心有不臣之意,这才让一个仆婢有此野心。

可兰姑姑说的话,却也是现实。

姜灵洲忽然想起出嫁前,二妹姜清渠那口口声声的话——什么这魏国风极恶,穷山僻壤,父皇狠心,嫁她和亲……

她现在怎么觉得,她嫁来魏国,好像是来享福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是的汪汪汪汪!没错汪汪汪汪!

第29章 徐府宴

恰是太延开春时节, 徐夫人便下了帖子,延请摄政王妃来府上小聚。

徐家乃是太延数一数二的名流世家,老太爷受着国公的封,徐大人则是两朝重臣、堂上肱骨,徐夫人也是名阀之女, 身份贵重。这样的徐家, 自是有资格请摄政王妃的。

既请了摄政王妃,那这小宴便得做的正经些。徐夫人仔仔细细地摘选了延请名册, 生怕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进府来。

徐夫人早就听闻这摄政王妃虽出自齐国, 却有罕见美貌, 竟哄得那政务缠身的摄政王萧骏驰远道返回竞陵去与她完婚。为保王妃平安, 摄政王还在封地竞陵停了好一阵子,才回京来。

小宴前一夜, 徐夫人便把膝下嫡出庶出的几个女儿叫来, 仔细地叮嘱了一通, 令她们务必要讨得摄政王妃的欢心。

叮嘱完徐家小姐们, 徐夫人便放下了心。

她高枕一夜,第二天起来操办小宴事宜。未多时,便听闻大门处有一辆壁有萧氏族纹的马车到了。徐夫人心里一喜,道:“想必是摄政王妃来了,快快去请。”

徐夫人庄重了神色,带着嫡女去了正门处。

谁料,自那正门里进来的却并非是摄政王妃。

一女子恰跨过了门槛。她抬起头来,见到徐夫人僵硬面色, 便露出一个讥讽笑容,道:“许久不见,徐大夫人倒是心热不少,竟会来亲自迎我了,倒让我受宠若惊。”

那女子三十岁上下,面庞瘦削,一双微挑凤眼含着淡淡刻薄之意。她原本的容貌算是秀丽,只是颇为讥诮的神色令她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徐夫人低头,行了一礼,道:“见过毫州王妃。不知毫州王妃今日来徐家,有何贵干?”

“我听闻你请了齐的河阳公主来,便想来看一看她生的什么模样,竟能将三弟迷得神魂颠倒。”她道。

“毫州王妃来的不巧,”徐大夫人木着脸,道:“延请的名册是早就订好的,毫州王妃不在名册上,怕是不能如愿了。”

“若我非要如愿呢?”毫州王妃放冷了神色,道。

“请恕王妃无法如愿。”徐夫人丝毫不示弱,对家丁道:“送毫州王妃出去。”

“你!”毫州王妃板不住面孔了,气冲冲地指着徐夫人,声音尖锐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我家王爷知道了,你以为徐正能好过?!”

她虽喊得凶狠,却终究只是个女人,抵不过几个家丁,还是被“请”出了徐家门外。

见那毫州王妃出了徐府门,徐夫人便打算回去继续操持小宴了。她的女儿徐明妍却心有不安,惴惴问道:“阿娘,毫州王妃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之人。阿娘这样得罪她,怕是……”

“明妍,”徐夫人瞥了女儿一眼,语重心长道:“若是今日真的让那毫州王妃来了咱们家,整场小宴都会不得安生。闹我们不要紧,若是闹到了摄政王妃,徐家便倒霉了。”

“……闹?为何要闹?”徐明妍仍是不解。

徐夫人冷笑一声,说:“谁不知道摄政王与毫州王不对付?摄政王妃与毫州王妃碰到一处,又能好到哪儿去?这朝堂上多的是‘非此即彼’的事。更何况,那毫州王妃从来不得自家夫君宠爱,就算她回家同毫州王哭诉,也不会惹出什么事儿来。”

徐明妍懵懵懂懂点了头。

毫州王妃不得宠爱,这倒是全太延满城皆知的事。

都说萧家的男儿多痴情,这毫州王亦是如此,只不过那痴情用错了地方。毫州王萧飞骕冷落正妃何氏,反倒对侧妃平氏宠爱非常。这何氏常年不得宠爱,人也变得阴刻尖酸起来,太延少有人能同她说得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