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加成的脑袋被打穿了两个窟窿，脑门前面和后脑勺的地方一片黄白红三种颜色混合着的血污。他摇晃了几下，抽搐着向右倒去。

付明的选择十分正确，如果第一颗子弹就去打头，那么大脑损伤所造成的身体抽搐，田中加成很容易就会在被杀掉之后开枪，而伤到孙敏佳。

“快躲到车后面付明对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孙敏佳大喊了一声。

孙敏佳回过神，看着自己身前的那三个持枪男子，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距离孙敏佳也有一段距离，马上抓到她，或者是转身开枪射击，根本就来不及。孙敏佳咬着牙齿，尽量抑制住因为过于害怕而不断抖动的双腿，快速跑到身后的车辆后面。

“你们等菜呢栾一鸣看到田中加成被击杀，人质也已经暂时安全，顿时拍着大腿回过神来，冲着身边的警察们大喊道。“允许开火三个内阁情报室成员大惊，不过并没有要投降的意思，死战到底，j国人把这个东西叫做武士道精神。付明把这个东西叫做白痴精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卧薪尝胆，方可复仇。

交火只持续了十几秒钟，毕竟火力和人数差别太大，三个人身中数弹倒在血泊里，眼见着是没气了。付明掏出手帕，擦拭着手枪上的指纹，又递还给了栾一鸣。

“别说是我开的枪，你立功了。至于这些人……我希望你能够 管得住他们的嘴巴栾一鸣做了一个停火的手势，挥了挥手，几个警察马上端着枪指着躺在地上的三个人，慢慢走了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把地上三个人手里的手枪全部踢开，有检查着他们的颈动脉，从身后掏出手铐，把三个人铐在了一起。

“头儿，一个死了，还有两个重伤一个警察把自己的手枪收了起来，大声向栾一鸣喊道。

栾一鸣也收起了手枪，疑惑的看着付明。“你究竟是什么人付明笑了笑，“我跟曾子光的关系很铁，这件事有什么问题，你就去问他吧。这几个人都是j国人，内阁情报室间谍，至于目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应该能从他们的手机上找到答案付明记得，田中加成，并没有删掉手机上的短信。

栾一鸣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当初付明明明就站在那个黑社会份子的尸体面前，曾子光都没有抓他，看来他真的跟国安局甚至是军方有什么联系，这个标准的射击，和精准的子弹落点，一定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种作战人员。这种人的身份是不能查的，上面一定叫停，倒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去看看人质有没有受伤，封锁现场，找支援来他挥了挥手，拉起了身旁那个倒在地上腿部被子弹擦伤的警员。

几个公司成员从suv汽车上跑到了付明跟前，“老板，抱歉，来晚了付明对他们笑了笑，“这破地方也堵车？”

公司成员挠了挠头，“娘的，堵的厉害孙敏佳从汽车后面探出了脑袋，看了一眼这个血腥的场面，吓得不敢出声，又缩了回去。几个警察怎么问话，她都不肯回答，只是说想要找到她的父亲。

原本躲在饭店大门后面的曾晓婷也赶紧跑了出来，却是没有理会付明，直直的跑向了孙敏佳，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个女孩真是吓坏了。

“没事了没事了，都结束了……”曾晓婷轻轻的摸着孙敏佳的头发，安慰道。

已经闻讯走出饭店大厅的那些学生看到这个场面，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这种场面，只能在电视新闻或者影视作品中看到，要不是外面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几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流满地，他们还真的是能够认为这是在拍电影！

方才在饭店大厅中围住付明的几个男生，还有原本在付明身边抱怨他吸烟的几个女生，都直直的看着那个在人堆里的男人，身上一阵冷汗。

付明掏出了手机，给cat打去了电话。付氏贸易运输公司跟j国内阁情报室的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老板，什么事？”cat现在正在吃午饭，刚刚结束了一个上午的忙碌，声音都软了下来，显得十分疲惫。

“帮我查个人，j国内阁情报室成员，田中加成。我想要知道他此行来小城的目的付明看向了在曾晓婷怀中小声抽泣着的孙敏佳，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田中加成要绑架自己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呢？

“我需要一点时间……福伯去世后，线人的联系方式也都断了，这些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我正在试图找回这些线人，一大部分人还不是很信任我cat语气严肃了起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泡面，喝了口水。

“c国和j国现在的局势也很混乱，钓鱼岛那边争的不可开交，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咬着不松口。j国间谍在c国频繁活动，对我们的安全也极为不利，查一下冲突是不是有要升级的可能，我不想看到c国和j国开战付明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还是惊涛骇浪，c国政府一旦查明了田中加成的身份，就一定不会容忍j国情报人员在c国内的这种高调的间谍活动。

j国的这种行为，无疑是一种挑衅。

“知道了，我需要一天的时间，对了，明天飞往香港的电子机票已经订好了，两个人的。香港那边的具体地址，会发送到你的手机上。不需要墨冰和幻听跟过去吗？”cat突然想起，昨天的这个时候，付明说要去香港的。

“去探亲，又不是去杀人付明笑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几秒钟后，一个位于香港九龙的地址，和一大串电子机票序列号，以短信的形式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已经确认，香港九龙深资财团，深资大厦。陈楚明短信的开头写道。

第一百一十三节 晚餐

付明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曾晓婷非要选择在c国吃西餐，看着桌子上半生不熟的牛排，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好在可可不在场，不然付明又要对红酒有心理阴影了。

他端起了杯子，听着餐厅中的音乐，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在这个方面，付明没有任何品味，倒是可可和曾晓婷比他都专业一些，付明心里想着，再这样下去，去高级场合吃饭是要被人笑话的。

曾晓婷小口的吃着带着血丝的牛排，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温柔悠扬的曲子从餐厅正中央的钢琴中传了出来。“你怎么不吃？”曾晓婷看着付明盘子中的牛排，一阵心疼，这家餐厅可不是普通的西餐快餐厅，能来的起的人，还是属于社会上层人员，普通白领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一个月，也才敢请自己的女朋友来这里吃一顿饭。当然，这点钱对付明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九牛的半根毛都算不上。

“没什么胃口，我就是个不会享受的人付明放下了杯子，转头看向餐厅中的钢琴，弹奏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两鬓已经泛白，身形消瘦，四十多岁的样子，手指却是十分修长，皮肤细腻。

“每个钢琴师都对自己的手百般呵护，就像每个枪手对自己的枪视若生命一样付明听着钢琴曲，手指在桌子上不断的敲击着节奏。中午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田中加成的真正目的，cat还正在调查，付明则是可以跟曾晓婷享受一些短暂的二人空间。

无所事事的闲逛了一下午，曾晓婷美其名曰，重温家乡的气氛。付明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居然也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这让一直绷紧了神经的他也渐渐放松了下来，明天的香港之旅，就能见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了，他的心里，居然有那么点紧张。以往跟买家交易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曾晓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十分理解付明现在的感受，同样作为一个失去双亲的人，得知自己在世界上还有亲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由衷的为付明而感到高兴。

“没事，我会陪你去的曾晓婷伸出手，握住了付明的手，她感觉到，就算是西餐厅里的暖气很足，付明的手还是冷的冰凉。“你们的谈话会很愉快的曾晓婷对着付明微微笑了一下。

付明点了点头，强打精神，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七点二十三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代替了星星，挂在不高的路灯杆上。落地玻璃窗上蒙上了一层雾气，让外面的景色便的梦幻起来。

“真漂亮。付明，你不觉得这里很浪漫么？”曾晓婷转头看向玻璃幕墙外面的景色，跟着钢琴曲的节奏，轻声的哼起了调子。

“小夜曲，肖邦付明空闲的那只手不断的在桌子上打着拍子，仿佛桌子就像是钢琴的键盘一样。

“你会弹钢琴？”曾晓婷看着付明在桌子上不断跳跃的手指，吃惊的问道。

“会啊付明拖住下巴，欣赏着优美的钢琴曲。

“我怎么不知道？”曾晓婷没想到，一个军火商，居然会弹钢琴。“我还以为你只会杀人放火呢“你又没问过我……”付明心血来潮，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只是会杀人放火一样，小声说了一句。“想听么？”

“你要去弹？好多人呢……行不行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曾晓婷心里还是十分期待的，跟付明交往了这么长时间，亲密无比，她才觉得，自己对付明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付明淡淡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走弹奏者的跟前，轻声的耳语了几句，还没弹完的小夜曲停了下来，那个演奏钢琴的中年男人对着付明笑了笑，会音乐的人总是这么彬彬有礼，他伸出左手，做出另一个请的动作。

“付先生，请坐。无比荣幸，不知道您想要弹奏什么？”中年男人站起身子，给付明让开了座位。

“谢谢你付明也挠着头笑了笑，“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月光奏鸣曲，贝多芬。我女朋友想听我弹琴，弹的不好，不要笑话我啊中年男人一听名字，便愣在了原地，没有十年以上的钢琴功底，完全演奏不出月光奏鸣曲的意境，这首歌有着柔情，有着阴暗，有着温柔的旋律，有着激情的冲刺。他转身打开了身旁的麦克风。

“各位贵客，十分抱歉打扰您用餐，接下来请欣赏由付先生为他的女朋友演奏的，月光奏鸣曲，贝多芬中年男人温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扩撒到了餐厅的每一个角落。

餐厅中的大部分人都转过头，看着位于餐厅中央的钢琴，看向了坐在钢琴跟前的付明。

付明深深叹了口气，把双手放在了钢琴键盘上，刚一落手，就吸引了一大片目光，曾晓婷则是坐在座位上，看着那个为自己演奏钢琴曲的男人，脸颊微红，心里别提多激动了。

没有提琴衬托的钢琴曲 ，并不显得单调，月光奏鸣曲中的凄凉，孤单，悲惨，被付明演绎的淋漓尽致，中年男人呆呆的站在一边，他不知道，付明究竟经历过什么东西，才能彻底的理解这首曲子中的含义，才能把这首曲子弹奏的透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