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导员说下午咱们不必再去迎新生了,你们有什么活动?”骆扬脸上带着微笑,说话间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说起来骆扬的长相还是挺有欺骗性的,看着虽然瘦弱,但一看就书生气很足的那种青年,长相不说很英俊,却也不丑,尤其是他自己注重收拾,干干净净地很容易和他身边的黑糙汉子区分开来。
细铁丝框眼镜让他显得尤为文质彬彬。
大家刚聊上几句,骆扬就隐晦地提及自己高中时期就有文章发表在报纸上,甚至他还有写诗,并表示有机会可以把他自订的诗集分享给大家翻阅,当即就有姑娘眼冒星星地跟他聊起文学方面的著作,聊得还特别投机。
这时候姑娘们大多最爱两种男人,一种是穿绿军装的铁血军人,另一种就是骆扬这样有才华的男同志。
她们径自聊得火热,可惜廖青梅完全融入不进去,她这上下两辈子好像就没有什么文艺细胞,什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都没有通过自己的双手来赚钱给家人买需要的东西来得重要。
廖青梅饭吃得很快,比她吃得快的大有人在,不过有几个已经和骆扬聊得入了迷,根本就没人提要走的事儿。
“青梅!”刘爱国正烦着呢,一见廖青梅放下筷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吃完啦,咱们洗饭盆去。”
说着也不问廖青梅的意见,拉着她就走,还笑嬉嬉地同被她惊到的女同学,满脸不悦的骆扬道歉,“唉,你们别管我们,接着聊啊。”
走出一截远了后,刘爱国才拍着胸口,满脸的劫后余生,“我的天啦,什么莎士比亚、狄更斯,他们到底是谁?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们说的,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廖青梅笑,她到是知道一点儿,可那也这为了备战高考,背的课本上的词条,都差不多忘光了,他们聊的那些国外文学,她也接不上话。
“你别光笑啊!”刘爱国扯了扯廖青梅,突然神秘兮兮地道,“我妈跟我说了,满嘴之乎者也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老说啥来着?”
刘爱国挠了挠头,突然一拍大腿,“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以后我还不觉得,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了那人就觉得他特像。”
说完,极不屑地回头看了骆扬一眼,打了个寒颤,飞快地摇摇头不再看,骆扬给女同志们念诗的时候,她就一个感觉,酸,酸得都要掉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妈妈还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呢,这也算是读书人吧,你也是读书人呀,我也是。”廖青梅对她的话很认同,但嘴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是这意思吗?你别乱曲解我的意思啊!我是说那个谁!”刘爱国急了,脸上就带了出来,惹得廖青梅直笑,刘爱国就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了,当既不依不挠地要同廖青梅分辨个明白出来。
当然到最后刘爱国也没和廖青梅分辨个一二三四出来,倒是两个人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从说得上话的舍友变成了脾气相投的朋友。
刘爱国这人看得挺文静的,相处起来才知道有点儿人来疯,当然也爱八卦说是非,但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毛病,只能算一部分女同志的通病。
两人说说笑笑地去了图书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下午的书,混然不知骆扬带着她们舍友找了她们半个多小时。
等廖青梅她们回到宿舍,莫名其妙就受到两个舍友的冷脸,当然这是那两姑娘单方面的甩脸子,廖青梅和刘爱国都不予理会。
忘了说,这两姑娘就是和骆扬聊得最起劲的那两个,到了图书馆后其余的人都找好位置看静看书,就她俩还跟着骆扬满世界地找廖青梅她们俩个,直到被管理员警告才消停下来。
“有些人啊,就是没有集体感,拉帮结派地搞小团体,不知道大家都在等着啊!”见廖青梅她们一直漠视她们的不悦,其中一个长头发的姑娘立马就摔脸盆了。
“静雅,你别跟她们计较,都是些啥人哪。”另一个姑娘张爱红立马上前拉着她,可瞅这架式,压根就不是灭火的,而是火上浇油的。
廖青梅和刘爱国对视一眼,十分不理解这两人的怒气从哪里来,不过她们既然没有指名道姓,她们两个也懒得理会。
东西收拾好,刘爱国就喊人一起去吃饭,她家里条件不错,又只有她一个闺女,她妈是人民教师不管生活只管成绩,但她爸可疼她了,钱票没少给,生怕她在学校吃不好。
今天中午她正好是跟苏静雅一起排的队,她瞅着苏静雅的咸菜干,实在没好意思点自己想吃的菜,就打了两素菜,晚上她可不想再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