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杨之奇想了想,俯身将虞绯颜抱起,直接步入内帏中……
……
满室静寂,袅袅青烟自香炉里升起,在殿中徐徐盘绕着,女子端坐于案后,发髻高耸,凝神瞧着手中的图卷,专心致志。
立在屏风外,火狼看了许久,方才步入,仿佛怕惊扰了女子的雅兴。
“娘娘。”
“嗯。”听到他的声音,女子这才抬起头来,淡冽眸光从他脸上扫过,“交给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火狼并没回答,反言道:“娘娘,卑职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你且说来。”
“娘娘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
“你要我告诉皇上什么?”
“说娘娘,其实是在布一局很大很大的棋,不到最后,是看不到成效的,而这过程,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你觉得,倘若我这么说,皇上会相信吗?”
火狼呼吸一滞。
“若皇上知道,非但不会心存感激,而只会觉得我多事,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我们的计划,也会全部泡汤。”
“可是——可是娘娘花了这许多心思,却——”
“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卑职明白了,卑职一定事事听从娘娘安排。”火狼言罢,正要转头离去,夜璃歌却出声将他叫住:“我这里有盒上等的胭脂,你且拿去吧。”
胭脂?火狼微微一愕,旋即明白过来,随即低头道:“多谢娘娘美意。”
夜璃歌起身离座,行至旁侧的玲珑宝架前,抬手从第三格取出个檀香木盒,递向火狼。
火狼倾身近前接过,再一躬身:“属下多谢娘娘。”
第四百二十九章:天荒地老
“这——”当盒盖揭开的刹那,纪飞烟不由微微一怔。
“怎么了?”火狼伸手接过木盒,目光随即凝住,只因那木盒里盛的,并不是什么胭脂,而是一对令牌,“如朕亲临”的令牌。
“娘娘送这个给咱们,是什么意思?”
火狼沉吟,然后重新合上盒盖:“不管什么意思,总是娘娘一番美意,我们就且收下吧。”
“这东西,先搁你那儿。”纪飞烟说着,唇角边浮起几许笑,“阿震。”
听得她如此温柔低呼,火狼浑身不由微微一颤,心里顿时腾腾升起暖意。
纪飞烟瞧着这样的他,只觉心里无限依慕,白皙脸颊随即泛起浅浅的桃花春色,自己轻咳一声,拿丝帕掩着朱唇,转头去了,剩下火狼站在原地,怔怔儿瞧着她。
拔下珠花,散了发髻,夜璃歌坐在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
还是那样地美,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应该知足了,不是吗?世间女子最想要得到的,她都已经得到,还渴求什么呢?
铜镜中忽地多出一抹挺拔的人影,两只手搭上她的肩膀,俯低身子,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来回摩挲着。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宁和而祥睦。
“母后。”
珠帘碎响,却是小延祈蹦跳着闯进来,瞧见他们如此,顿时站住。
“祈儿。”夜璃歌朝他招招手,“你过来。”
“母后。”傅延祈走到她跟前,却拿眼偷偷瞧着傅沧泓,意外的是,父亲脸上再无往日那种冷漠,而是带着种秋阳般醉人的温暖。
“母后。”傅延祈这才放开胆子,一头扎进夜璃歌怀中,小脑袋在她双腿上不停蹭来蹭去。
“祈儿这是怎么了?”夜璃歌轻轻抚摩着他的后背,“祈儿想要什么?”
“祈儿想让母后,陪祈儿荡秋千。”
“好啊。”夜璃歌点头,拉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咱们就去荡秋千。”
一家三口遂出了屋子。
已是薄暮昏沉,夕阳淡淡的光投落下来,映得一切如诗如画,把傅延祈放到秋千上,正要荡时,小延祈却一把抓住夜璃歌的手,撒娇道:“母后,上来嘛,你也上来嘛!”
“好好好。”夜璃歌点头微笑,也坐上秋千,傅延祈并不急着荡,而是又期盼地瞧着傅沧泓。
“你也一起来吧。”
傅沧泓黑眸凝了凝,才一甩袍服,坐上秋千。
“准备好了。”夜璃歌轻喝一声,运起内力在秋千架上一推,秋千立即高高飞向空中。
“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院子里顿时响起傅延祈快活至极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