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也想不明白,师傅这话是何意?只是偶尔听见他说完之后,喃喃的加一句“不会似我一般……”
这个一般,到底是那般?他想破头也想不清楚。但师傅当时的眼神,却令人记忆犹新,像是……可以滴出水来。
骆双转开头,不去看顾千凡,心跳似敲声,扯了扯嘴角道:“不知!”
“唉……果然你也不明白是吧?”顾千凡摇了摇头:“许是师傅说得太深奥了,不过……现在我可不敢去问!”
他抖了一抖,如若说以前的师傅是水,现在的师傅绝对是冰,还是带着尖牙的那种。决定不再去想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自己的师傅,就算有苦水,也得咽呀。
他还想说什么。
“顾公子”骆双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有些急,拉了拉嘴角,笑得很僵硬“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找我夫君,告辞!”
“哦,你……”顾千凡正要应声,却见她已经催促身下的剑,向前快速飞了过去。是他眼花吗?怎么觉得她好像在逃跑?甩了甩头,决定忽略,现在的人,都有点怪。
四周一望,皆是不认识的人,小骆走了,炎华门这么远?这一路上让他找谁说话去呀?
骆双逃也似的追上前方的渺轩,不顾他身侧的众人,硬是冲了进去。一把抓住中间之人。
“珞儿!”渺轩一惊,看着突然冲进来的人,一脸的匆忙样:“怎么了?”
骆双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僵笑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追上你!呵呵!”
“是吗?”渺轩轻眯起眼,他看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嘴角动了动。终还是没有说破,反手握住她的手,横过一步踩在她的剑上,收起赤云,轻声道“我与你一道,抓稳!”
“嗯!”骆双心里一团的乱,也顾不得周围是否有人在看,点了点头,散了法,由他御剑。
渺轩握紧她的手,眼色沉了沉,分别抖得这么厉害,她却不愿说吗?
也罢,只要她记得找自己就成,无论何事?
炎华门位处于至暑之地,此地多火山,而炎华门在其正中,四周被滚烫熔岩环绕,如若稍有不甚失足者,必是尸骨无存。
魔界围困此山已久,却不进攻,多半顾忌此处的地形。加上各派的支援,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至于为何死守不退,原因就不可知了。
天际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魔界之人。人数之众无以计数,这也是众仙不便反击的原由,加上一方面众派皆担心百年前,魔界声东击西之计再演。所以前来支援的人,并不多。
一时间双方成了僵局,哪边也不便先动。
炎华门的掌门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修行了整五百年才得道成仙。自此再无长进,以至于炎华整派在仙界之中属无闻之派。不想住了几百年的炎华山下,竟藏着魔神的封印,还引来魔界的窥探。如此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素来没有威望的炎华掌门,自然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干脆把此事全权交给了白暮上仙号令。
所以渺轩一行到达的时候,出来迎的便是他。
远远一席白衣,立于山顶。单手背过身后,目视着前方。山风拂过,白衫飞扬,那般绝代的风华,好似已经脱穿于这个世间,明明身后三尺之外皆有着人影,却给人一种独自一人站立的错觉。清冷得似是与世隔绝。
“他虽什么也不说,但看得出,师傅这些年过得……很苦!”
“自那以后,师傅……就经常站在院内的那片红莲之中,一站就是几天,动都不动一下。”
耳边突然想起了顾千凡的话,心头微微的泛着痛。她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的样子,此时一看,这才发现,他的眉头终年都是皱着的,似是打着千般万般的结,怎么都解不开。说话虽然客气有礼,时而带着淡淡的微笑,却始终笑不上心头。
那白得似是撒着月华的衣袍,净洁得不带半点其它色彩,禁不住想,这一千年来,他都是这般站在惜忆殿之上静静的等着吗?
当年瑶池密道,她曾问过,可曾有非常的重要的人。他毫不犹豫的说,有!此时想起来,必不是当时以为的师兄弟而已。
惜忆、惜忆!他要惜的,要忆的,只是……当年那个坐在火凤之上,拉他出来的小女孩?
既无可能,何苦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