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璎珞这才满脸委屈的穿上。暮子昕这才转过身,拾起地上的腰带,把她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确定不会再露出半点春光,才罢手。心底突然涌现一股,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私心。
“以后,不准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知道吗?”
“为什么?”她疑惑的问。
暮子昕一愣,眼前又浮现她刚刚的样子,脸又红了,顿了顿,才沉声道:“不为什么,不准脱……就是不准脱!”
“哦!”她不甘心的回应,嘟起委屈的小嘴。竹子哥哥好凶。
“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她一身的仙气,该是和他一样,乃修仙之人。
“在……”她指出小手正要指明,突然又顿住,眼珠转了转“我迷路了!”
“迷路!”看着她稍有些逃避似的眼神,心下有些怀疑“那你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她想了想,指向东方“那边!”
暮子昕轻笑一声“那你来的时候,都经过一些什么时候地方!”
“有好多好多的水,还有三座好高好高的山,再飞过一条河,和一片绿绿的树就到这里了!”
“哦!”她到是记得清楚“那些你都记得?”
“嗯!”她得意的点头。
“回去也一定认得出来?”
“嗯!”
他笑得更深“虽然记得路,那为什么会迷路呢?”
她一愣,好似这才反应过来,哀怨的忘了他一眼,又嘟起那张小嘴“咯咯会生气的,娘说不能出来,出来了,她会打屁屁!所以……我迷路!”
暮子昕摇了摇头,摸摸她的头,她这是想用迷路,来逃避家人的责罚吗?叹一声,看着她一副委屈的样子,顿时又心生不忍。
“好吧,那就算是你迷路!我不告诉任何人!好吗?”
“真的?”她一脸的欣喜。
他含笑点头,再次摸向她的头“不过,天已经黑了,你不该呆在外面,赶紧回去才是!”
“嗯!”她乖乖的点头,仰起头叫了一声“风风!”只见那只盘旋在空中的火凤,飞身而下,“竹子哥哥,再见!”
她回头甜甜一笑,顿时像是开了满山的花儿,令人连心的暖起来。心间微动,一时间他好想好想永远把这笑留住。不自觉的已经上前拉住了她的小手。
“等等!”
她回头。
“我……我……”他脸上瞬间通红,心似是要奔出胸口,想要让她不要走,却又心知不妥,半晌,急匆匆的掏出身侧的勾玉塞进她的手里,包裹住她的双手用力握紧“这是……月勾玉,是我拜入师门时,师傅送我的信物,现在我把它给你,就算……就算是……我们……”
“竹子哥哥?”她一脸的疑问,手被他握得有些紧,她想抽出。他却猛的一拉,像是怕她跑掉一般。
“我……已经……已经看了……你的身子!自当负责……这个就算是我俩的定情……信物!”他脸红成一片,手轻轻的颤着,半带强迫塞着勾玉“这勾玉你要拿好,千万别掉了,到时你来找我,我……我娶你!你放心,我对天起誓,此生定不负你!”
他说得笃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就屏住了呼吸。
她盯着手里的勾玉半晌,似是在犹豫,又似是不懂他的意思。
良久!
“竹子哥哥,送我的?”
“嗯!”
“好!”她收进身侧的袋子里,又缓开那甜笑。
他这才轻了一口气,终于松开她的手,附下身子轻言道:“我不叫竹子哥哥,我叫暮子昕,你要记住了!”
“嗯!”她点头答,转身爬上火凤,开口的却还是那句称呼“竹子哥哥再见!”
他不禁失笑,转念一想,罢了罢了,她爱叫,那便就是吧!淡笑着挥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嘴角又忍住上扬,心里却全都是甜的,突然很期待着再次见到她的样子,到时他一定要问出她的名字,到时他便不再让她走,到时她将会是伴他一生的人。
可是他却没有猜到,这一别,竟足足让他等了一千年。这一千年,他寻遍世间每一个角落,踩遍每一寸土地,却苦寻不到她的身影;他修习各种法仙,预找寻她的气息,才半点没有头绪。仿佛那天那染着污泥,笑颜如花的小女孩,只是他的幻觉。
直到瑶池仙会,他再次感应到月勾玉的气息,自碧落之上救起她。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已经认出了她。按捺不住心底再见她的欣喜,想要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想要让她再也不许她离他半分,更想要问这些年到底去了哪?
可是……当她张开那双眼睛看向他时,里面的却是对他全然的陌生。
“我叫璎珞!”
她终于肯告诉他,她的名字,眼睛里却闪着从前从未有过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出声,似是落寞,似是自卑。
一瞬间他有些心痛,他告诉她,他叫白竹。想要从她眼里寻到,哪怕一丝的熟悉也好,让她知道,自己就是千年前被她救起的竹子哥哥。
可是……没有,她的眼里除了陌生,什么的都没有。
瑶池陨落,众仙围困,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前去相救。不想报信的却是她,随她入碧落,她一遍遍的说着自己的事,他静静的听着。关于神山的事,关于尊主的事,关于神山门人的事,唯独……没有他。
她眼里有着浓浓的自卑感,那浓重的颜色,令她少了儿时的那股甜美无暇的笑容。她含着三分羞怯的把六花递给他,他接下了,却在她眼里找不到自己所要的。
六花定情!可她要的却只是一种依赖,那是被自卑压得太久了后的本能反应。与他送她勾玉的心情不同,她的心里并没有他。
瞬间他有些迷茫了,难道千年之前的约定,只有他放在心上吗?
直到她以身破阵,血染瑶池,他却不得不先行去救六界众人,不想应付师兄的一段对话,却令她信以为真。她含笑着从自己手里拿走六花,那一瞬间他才猛然醒悟。
自己何必在意那些已经逝去的过去,重要的是眼前的她,就算她不记得,又怎么样,重要的是她就在眼前。
只是自己醒悟的太晚了,她已经不再信任自己。
没关系,自己和她都有着永恒的时间,他可以慢慢让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