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听说是跳楼摔死的。”

“啊,原来如此。”我似乎明白了一切。

事情大致如此,马干爸因为土地的事,被人骗了,签了转让协议。

马干杀掉了让他爸签协议的那个村霸林雷。

林雷的人又找马干的爸报复,刺了26刀。

之后,凶手被抓进了监狱,马干得知这个情况后,就又伺机把他推下楼。

可是,目前,这些推断根本没有证据。

如果这一切都是马干策划的,那他的同伙又是谁呢?对了,我突然想起光阳县的那具尸体,好像很眼熟,对了。从我进入监狱工作那天起,我似乎没有向别人问过冰柜里那两具尸体的罪行。那一老一少,现在知道一个与马干有关,另一个呢?

啊?难道另一个就是我在光阳县守的那具尸体。

我赶紧给大队长打电话,大队长很疑惑,“我以为你知道呢!你去守的那家伙就是咱们冰柜里放的那个人。”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个强奸犯也与马干有关?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顾美起程,回光阳县,我要好好看看那个家伙,都怪我太粗心了。

三 监狱里的夜故事

田小乐看到我的时候,两只眼睛通红,布满血丝。我两天没上班,他就辛苦了两天,坚守在守尸第一线。

“这几天有什么情况?”我问他。

“没什么,我真为这些犯属恶心,为了钱连亲人都不顾。拿不到钱就不火化,真是太过分了。你知道吗?我们监狱停放尸体时间最长的记录是多久?”

“多久?”

“半年。田小乐躺在床上,吸着烟“那时,我刚上班。为了防止冰柜断电,监狱在放冰柜的房间旁边,找了个屋子当值班室,我天天就睡在那里。离尸体只有一墙之隔。每隔一小时,我都会去看他。他是个经济犯,诈骗了上百万元,最后却死于癌症。死时不到五十岁。”田小乐对我笑了笑,“我守尸达半年之久,半久之中,我一点也不害怕,晚上也不做噩梦,你猜怎么着?”

“你有办法?”

“当然,我每次去看他,我都对他说我的不幸遭遇,包括从小学习不好,上了警校还总违纪,找工作还处处碰壁;有了正式工作还不是公务员,不会来事,领导也不喜欢,所以只能来守尸;我还经常失恋,相亲的时候,别人一听是狱警,就没有下文。值夜班,哪个女孩都受不了。三五天通一次电话,半月见一次面。这也算不上是柏拉图。后来,我感觉我喜欢上了他,因为他从来不会给我脸色,也不会对我指责,我更不会担心,他会对我问责。他成了我的倾诉对象。”田小乐嘿嘿一笑。

“你这不是在骗鬼吗?你家境无人能比,人长得又帅,人还硬。”

“你听说过人硬的,天天来守尸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爸被双规了。”田小乐好像在说别人的父亲。

晚上,我去例行检查。

打开冰柜,我又仔细看了一番那个强奸犯,他像睡着了一样,这与他曾经屡教不改的性冲动截然不同。

回到旅店,我再次翻开案卷,他曾经强奸过三个女人。

他强奸的第三个女人竟然是黑雾村的。

20##年6月15日,色犯在黑雾村一片玉米地里强奸了一个二十岁女孩。

女孩姓名不详。

据说,从此色犯就噩梦连连,神经出了问题,直到有一天,在与朋友喝酒的过程中,他吐露了他所做过的一切。这让人听来,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他说,他最后干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根本就不是人!!很多人以为他说的是梦话。

他自己说,那个女人用了一个木头手机。

案卷到这里就结束了。

“木头手机。”我突然打了个寒颤,难道卷宗里说的是马师?

夜里,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田小乐也睡不着,他说:“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

“什么故事?”

“鬼故事。”田小乐说,“你知道我们监狱的小号吧。”

“知道。”

“五年前,那时,小号建设得还一般,有一个抢劫犯,因为打架,被关进了小号。刚开始几天,一切都很正常。第三天的夜里,他就开始大喊大叫,他突然变得女里女气,搔首弄姿。最开始,看守员不以为然,后来,你猜怎么着?”

“后来怎么了?”

“他竟然对着监控跳起了脱衣舞,那动作比ktv、迪吧里的领舞都好。他还蹲着撒尿,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文革时期的女演员,喜欢上了一位首长,首长却杀了她,首长把她掐死的,所以,她经常喘不过气来,她还说,她就是喜欢小号里的男人,他们都是爷们,她见一个,爱一个,上一个,粘一个,死一个……”

“后来呢?”

“后来,那个犯人就疯了。这件事只有禁闭室当时的几个老民警知道,被严格保密的。因为他说的话句句属实,文革时,确实有一个女演员被一个领导杀了,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领导,而是一个流氓,她不是被掐死的,她是被烧死的,她死的时候,拼命的挣扎,就像在跳舞……”

“这是一个故事,还有另一个更可怕的。多年前,监狱一直都是建在荒郊野岭,所以,建在死人坟上,建在万人坟上面,都是在所难免的。听人说,我们监狱就是这种情况。有一个民警,半夜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他家就在北面的江边,他要经过一条土路,他骑着骑着,发现车胎瘪了。没有办法,他只好把车子扔在一边,步行回家。前面一片漆黑,这时,他突然听到后面响起了自行车铃的声音,很清脆,响了一阵,又响了一阵。他又往回走,根本就没有人。他往家的方向走,没走几步,铃声又响了,他又往回走,还是没人;于是,他又往家走,铃声没有了,他很高兴,也很害怕,就跑了起来,没跑几步,他人就没影了……”

“他去哪儿了?”

“他掉进了冰窟窿里,掉进了江里,其实,他早就过了自己家门,他骑车到了结冰的江里,可是,他还是感觉没有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