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夫人连忙上前分开他们, 苦口婆心的劝道:“兄弟俩有话好好说。”
九明行根本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是他先跟我耍官威!我就想要一个唱曲儿的小娘子怎么了?我想要她,难道她敢说不吗?”
他说完, 蹲下去拽梨白, 气急败坏的道:“我今天就要把她收房, 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梨白脸都吓白了,连忙躲到九莺莺身后,死活也不肯跟九明行走, 九莺莺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看着九明行沉声道:“大伯, 请你自重。”
“你敢阻我?”九明行看着九莺莺,狠狠的眯了眯眼睛。
他这些年虽然在外面人模狗样的,但是年轻的时候跟市井上的那些泼皮无赖差不多, 此刻他目露凶光,满身戾气,一般的女子看到他这样早就吓得腿软了。
他本以为九莺莺平时娇生惯养, 竟然也会吓得不敢再发一言, 却没想到九莺莺面色淡定, 举止从容,看着他没有丝毫畏惧, 说起话来依旧不紧不慢。
“大伯, 你如果想把梨白收进房, 我没有资格阻止你, 但是这件事也要问一问梨白愿不愿意, 我们九府怎么说也是高门大院, 还不至于强抢一个民女吧?这传出去可就太难听了。”
“她当然愿意。”九明行瞪向梨白, 像恩赐一般高傲的道:“你刚才不情不愿的,不就是嫌我没让你进门吗?我现在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做我的妾室,如何?”
梨白身体颤抖了一下,拢紧身上的斗篷,飞快的摇了摇头,声音艰涩却格外坚定的道:“我不愿意。”
九莺莺轻轻笑了笑,她早就料到梨白这样的性子,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名分就妥协。
九明行听到梨白的回答,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来,梨白之前在他手底下顽强反抗,他以为梨白只是想要个名分,他不想给这样一个小玩意儿名分,所以才想强逼她屈服,等好事成了,给点钱,养在外面便罢了。
现在他被九毅行激怒,本想大发慈悲,赏梨白一个名分,她竟然不愿意?
九明行掏了掏耳朵,目露凶光的眼睛像恶兽一样紧紧的盯着梨白,“你再说一遍?”
“我不愿意。”梨白咬紧牙关,直视着他的眼睛,再次坚定不移的一字一顿重复道。
九莺莺站在旁边,轻启红唇,柔声重复道:“大伯,她说不愿意。”
九明行瞬间火冒三丈,将九莺莺推倒在地,对着梨白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刚落下,九明行还没来得及痛快的怒骂出声,周围的护卫们就忽然抽出腰间配剑,全都将剑尖对准了他。
九明行面色大变,看着周围那些刀尖锋利的利剑,动作瞬间僵住,惨白着一张脸不敢乱动,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里是九府,你们敢对我拔刀?”
领头的护卫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回道:“将军吩咐过,谁也不能动小姐一根指头!”
九明行看了一眼被推倒在地的九莺莺,惊恐的看向九毅行,抖着声音喊道:“毅行,你疯了吗?再让他们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你难道还要跟兄长动刀子吗?”
九毅行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沉着脸把摔在地上的九莺莺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身上沾到的灰尘。
九毅行确认九莺莺没事后,才抬起头看着九明行,冷声道:“兄长,我是你弟弟,你怎么待我都可以,但是莺莺是我的掌上明珠,谁想要伤她,不用我开口,我手下的将士们也不会同意。”
九莺莺听到父亲的话,眼睛偷偷红了红,默默无声的站到旁边。
九明行向来能屈能伸,他迅速冷静下来,看着周围寒光闪闪的刀剑,勉强笑了笑,语气讨好的说:“毅行,莺莺是你的掌上明珠,那不也是我的掌上明珠吗?她从小到大都在我身边,我宠宠都来不及!我刚才就是一时冲动,没注意到将她推倒了,我是无心的。”
他看九毅行不为所动,忍不住急了起来,“我是她的亲大伯!我还能伤害她吗?”
他转头看向九莺莺,虚伪的笑了笑,故作关心道:“莺莺,刚刚是大伯不好,你摔的疼不疼?如果有哪里疼,你就告诉大伯,明天我就让你伯母亲手给你炖鸡汤,然后由我亲自端过去给你喝,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大伯看着心疼,是该好好补补了。”
九莺莺听着他虚伪谄媚的话,再想想他刚才口不择言时说的那些话,心里忍不住觉得恶心,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泥土,眉眼低垂,默默把旁边的梨白扶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梨白的脸颊比刚才更加红肿,九明行刚才那一巴掌扇得极重,梨白嘴角沁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九明行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咬了咬牙,转头看向九毅行,伏低做小的继续讨好道:“毅行,我向莺莺道歉,你就原谅兄长这一次吧,快让这些人把刀剑放下,兄长胆子小,经不起吓的。”
九毅行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一会,抬手让护卫收回配剑。
九明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吓得差点没了半条命。
他与九毅行虽然是两兄弟,但是九毅行从小舞刀弄枪,敢上阵带兵杀敌,他却连刀也不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