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石被信王赵榛说得是热血沸腾,刚刚张嘴要答应下来,可是一想到自己身负血海深仇,顿时脑袋就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一般,立马就冷静了下来。王宗石紧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我为你效命,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但你必须要帮我完成一个心愿!我要那高聚老儿的命!”
王宗石一提起有条件,信王赵榛马上就猜到了王宗石的想法,果然是要杀高聚。对于这一点,信王赵榛却是没有轻易答应下来。他可是记得那高聚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官兵的手上,自己到底要不要提前下手呢?沉吟了片刻,信王赵榛突然开口问道:“王宗石将军!那高聚毕竟是武功山首领,要杀他可不那么简单!”
想到自己的那些至亲全都死在了高聚的诡计下,王宗石的眼睛就变得一片赤红,喝道:“我也知道高聚老儿在这武功山实力滔天!但高聚老儿一天不死,我那些被他害死的至亲就无法瞑目!”
信王赵榛的眼睛突然一亮,听王宗石这话的意思,似乎并不是想要亲手手刃高聚!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简单得多了!信王赵榛连忙问道:“王宗石将军!倘若我有一个办法,让高聚死于他人之手,不知道算不算是满足了王宗石将军的要求?”
王宗石身子不由得一震,虽然信王赵榛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惊人,但说老实话,王宗石却并不认为信王赵榛有那个本事能够杀了高聚。可是信王赵榛却是蹦出这么一句话,让王宗石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信王赵榛,难不成,眼前这人真的有办法弄死高聚,为自己报仇?当即,王宗石就连忙点头说道:“没问题!当年高聚老儿也是用阴谋诡计害死了我的族人!若是能够用计谋害死他,那正是一报还一报,我更是求之不得!”
“好!”听得王宗石这么说了,信王赵榛马上就放下心来,对着王宗石喝道:“既然如此,那用高聚的老命,换得王宗石将军这样的猛将相助,说起来,我还是赚了!王宗石将军!我们现在就击掌为誓!不出半年,我定让那高聚死于刀剑之下!”也不能怪信王赵榛如此谨慎,毕竟在这个年代,承诺可不能轻易做出,若是做出了承诺却做不到,就会被别人称之为无信小人,到时候信王赵榛的声望也要跟着大受影响。
见到信王赵榛对着自己举起了手掌,王宗石犹豫了片刻,但是能够为族人报仇的野心还是让他做出了这个可能会影响他终身的决定,当即便是伸手重重地拍在了信王赵榛的手掌上,喝道:“行!只要你能够为我报仇雪恨!我这辈子就算是给你卖命也值得!”
能够成功收服王宗石,信王赵榛当然是很高兴,不过听到王宗石的话,信王赵榛的心里也是不由得苦笑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里竟然成了专门为人报仇的场所了。之前要为刘正将和王云向英宣报仇,如今又要为王宗石向高聚报仇!信王赵榛知道,一个人的内心若是装满了仇恨,固然会进步很快,但被仇恨蒙蔽后,成就绝对不会高到哪里去,看来为了王宗石今后的发展,信王赵榛也要早一点要了高聚的性命!
既然王宗石已经投降了,那些王家匪军也就没有那个必要押着了,信王赵榛对于王宗石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当即便是大手一挥,让王宗石自己去招降部下,而信王赵榛则是让王之义带着石门军军等在山坡下。看到信王赵榛竟然能够对自己这样一个刚刚投降过来的人如此信任,王宗石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感动,也是渐渐对信王赵榛这个新认的主公开始产生了认同感。
见到王宗石就这么带着刚刚被信王赵榛下令放走的那数百名王家匪军,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上了山坡,王之义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着信王赵榛,说道:“主公!他会不会出尔反尔啊?”
信王赵榛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王宗石乃是信义之士,你就不用瞎猜了!对了,谢小鬼和花中龙两人怎么样了?”
“呃!”既然信王赵榛都这么说了,王之义也就不再多啰嗦了,顿了顿,便是回答道:“花中龙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体力消耗太大,他的身体壮得很,留那么点血也没什么关系!倒是谢小鬼将军的伤势有些麻烦,身上有几处伤到了要害,流血不止。军中的医师本事也不高,只能是简单包扎一下,却是止不了血。按照那几名医师的话说,虽然这种伤势要不了命,但耽搁久了还是会元气大伤!”
听得王之义的回答,信王赵榛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谢小鬼的伤势竟然这么重。不过回想起来,刚刚谢小鬼和王宗石的比斗,最后完全就是拿命相搏,不由得暗自懊恼,刚刚为何没有早一点出手!可是现在懊恼也没用,石门军军内的医师水平的确不怎么样,以前也只是乡间的赤脚医生罢了。看来也要早早处理完这里的事情,送谢小鬼回武功山疗伤了,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信王赵榛这里正伤脑筋呢,没过多久,王宗石便是带着一干王家匪军全下了山坡,其实刚刚在这里的那些人马已经是王家匪军的大部分人马了,留在山寨内的也只是留守的数十人而已。不过让信王赵榛感到惊奇的是,之前那个和花中龙打得难分难解,最后重伤晕了过去的王老二竟然就跟在王宗石的身边,远远看他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却是并无大碍的样子!
王宗石等人直接来到了信王赵榛面前,由王宗石带头,全朝着信王赵榛抱拳一拜,齐声喝道:“见过主公!”
看着那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问题的王老二,信王赵榛先是按下心中的惊讶,上前先将王宗石扶了起来,对着众人喝道:“诸位快起来吧!今后我们大家都是自家人了!”这王家匪军虽然现在不成气候,可是将来的王家匪军信王赵榛一定会让他威名远播的啊!这些人就是将来一支强军的雏形,信王赵榛可是宝贵着呢!
众人起来之后,信王赵榛再次望向了王宗石身后的王老二,再也忍不住,对王宗石问道:“王将军,这位兄弟之前不是身负重伤了吗?为何现在竟然好像已经痊愈了?”
听得信王赵榛问起了王老二的伤势,王宗石立马就想起来之前那一战,信王赵榛这边不是也伤了两人嘛!当即王宗石立马便是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喊道:“哎呀!看我这脑子!主公!末将军中有一位神医,可以为主公帐下那两位将军医治!末将这就请神医过来!喂!你快点去把先生请来!”王宗石最后一句话却是转头对身后的一名王家匪军的士兵喊的。
那名王家匪军的士兵应了一声,便是屁颠屁颠地往后跑,没过多久,那名士兵就从军中请来了一名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粗布长袍,不过却是很干净,一眼望过去,就是个读书人,走在王家匪军这伙大头兵当中倒是有些格格不入。看这男子的模样,斯斯文文的,稍稍有些显瘦,只是眉宇之间,却是透着一股和善,让人感觉很舒服。
中年男子走到王宗石面前,直接便是拱手拜道:“大首领,找在下有何事?”
别看王宗石对自己的那班手下呼呼喝喝的,可对着这名中年男子却是十分有礼貌,笑着说道:“张先生!主公帐下有两位将军受了些伤,想请先生帮忙看一看!”
“大首领客气了!”虽然对王宗石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主公感到奇怪,但这张先生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大首领要在下为人医治,尽管吩咐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客气!敢问伤者现在何处?”
这下用不着王宗石开口,在信王赵榛身边的王之义便是马上接过话去,说道:“啊!还是由小的带先生去吧!”说着,便是对张先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先生先是看了一眼王宗石,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是跟着王之义朝着石门军军的军阵中走去,由王之义带着他去给谢小鬼两人治伤了。等到那张先生走了,信王赵榛忙是问道:“王将军,这个张先生是什么人啊?看你对他恭敬的样子,莫非此人本事很高?”
如今王宗石可是信王赵榛的部下,对信王赵榛当然是十分恭敬,连忙抱拳回答道:“这张先生也是武功山人士,与末将同乡。前年末将与哥哥招兵买马,刚刚开始组建王家匪军,却是从一伙山贼手中救了他的性命。张先生为了报末将的救命之恩,所以承诺愿意为末将效劳两年。本来末将看他文文弱弱,手无缚鸡之力,并不想收留他,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手看病的绝活。也多亏了他,末将这两年和高聚的手下打了好几次硬仗,全赖他出手救了许多兄弟的性命!”
“哦?”信王赵榛不由得好奇起来,问道:“这么说来,这个张先生的医术很高明了?对了,他叫什么名字啊?你们总不可能就这么一直称呼他为张先生吧?”
“当然不会了!”王宗石笑了笑,回答道:“他说他姓张,名处机,真不知道他这么一个书生怎么会让流落在外!”
“张药侗?”信王赵榛咋一听这个名字,先是觉得很耳熟,很快,信王赵榛的眼睛便是瞪得老大,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他叫张药侗?是不是字神药?外号叫药王?”
“呃?”王宗石又是一愣,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信王赵榛会这么激动,当下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末将倒是不知,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张药侗,末将手下的许多兄弟都是靠他捡回了条命,所以我们也都尊称他为张先生,倒没有去问过他的字。”
“张药侗!张药侗!不会错了!”信王赵榛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叫张药侗,又有这么好的医术,定是明教药王了!正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明教药王未果,现在老天爷竟然把药王送到了自己面前!信王赵榛也顾不得招呼王宗石了,连忙就是转身追了过去,他要亲眼看看张药侗医治谢小鬼伤势的过程,也算是再次确定一下吧!
第317章 白家土家争夺的武功山
见到信王赵榛如此激动,王宗石心中却是大喊不妙,这张药侗该不会是得罪过信王赵榛吧?张药侗是明教药王,可是大圣王杨幺差点害死的人。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个石门首领可是大圣王杨幺的同盟甚至是名义上的下属,这下可真叫不是冤家不碰头了!王宗石也是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刚刚拜下的主公,而且还能够帮助自己报那血海深仇。而另一边则是救过自己手下许多兄弟性命的医师,要王宗石眼睁睁地看着张药侗送命,那也是不可能的。思来想去,却还是想不出个办法,也只能是先跟在信王赵榛身后再说了。
就这么着,两人一前一后便是追着张药侗到了军阵中 央,等到信王赵榛和王宗石赶到的时候,张药侗却是已经在为谢小鬼包扎伤口了。在张药侗身边,王之义和那几名军中的赤脚大夫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药侗,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察觉到信王赵榛来了,王之义这才闭上了嘴巴,转头对信王赵榛惊呼道:“主公!这位张先生正是了不得啊!谢小鬼将军身上的伤口一直流血不止,其他的医师都是束手无策,可这张先生一来,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便是拿出一些药粉往谢小鬼将军伤口上一洒,谢小鬼将军伤口的血就止住了!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听得王之义这么一说,信王赵榛还是忍不住吃惊,原来只因为马月英中的傀儡神药而知道药王的医药十分了得,没想到他治这外伤也这么厉害!倒是那王宗石已经见惯了张药侗治病的神奇,没有像王之义那么惊讶,不过也是一脸得意的模样,毕竟这张药侗可是他介绍过来的。
这个时候,张药侗已经是麻利地将谢小鬼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了,转身看到信王赵榛和王宗石来了,便是上前对着两人拱手说道:“这两位伤者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之前那位周将军,只是体力消耗过大,并没有什么大碍。而这位谢小鬼将军,同样也是精气虚耗过度,加上之前失血过多,可能还是要调养一段时间,不过在下已经为他服了一些补气壮元的丹药,相信对他恢复是有好处的!”
已经知道对方就是未来的医圣,信王赵榛哪里还会怀疑什么,当即便是不足地点头说道:“多谢张先生了先生妙手回春,在下十分敬佩!对了,刚刚在下得知,先生是武功山人士,姓张名处机,敢问先生,可是明教药王吗?”
通过刚刚王宗石对信王赵榛的态度,张药侗也知道信王赵榛恐怕就是王宗石口中的那位主公了,当然也不敢怠慢,听得信王赵榛突然这么一问,张药侗也是愣了一下,连忙回答道:“呃,在下正是药王,不知这位,这位大人是从何处得知在下的字号?”张药侗又不知道信王赵榛到底是什么身份,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称呼信王赵榛,想了半天,才蹦出了一个“大人”的称呼。
果然是药王!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是得到对方亲口承认,还是让信王赵榛欣喜不已。当即,信王赵榛便是对着张药侗深深一拜,说道:“先生医术高超,在下早有耳闻!前番在下也曾遣人多方寻访先生,却是无果而返,没想到今日却能够得见先生,这实在是太好了!”
对于信王赵榛的话,张药侗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大人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学医不过才数年,哪里谈得上是医术高超!更不要说是什么名气了!想必大人所要寻找的药王乃是和在下同名之人罢了!”
“哎呀!先生谦虚了!”信王赵榛哪里肯信,如果是同名同姓,或许还有这么巧的事,可同名同姓连字号也一样,而且还同样的精通医术,这就太巧了点吧?反正信王赵榛是认定眼前的张药侗就是药王了,当即便是笑道:“先生如此高超的医术,在下岂会认错?还请先生万万不要推辞,在下找先生,也是为了请先生医治一人,正所谓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先生就请答应在下的请求吧!”说着,信王赵榛便是直接朝着张药侗一拜。
听得张药侗三番五次地推脱,信王赵榛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心中也是暗暗生气,你药王原来就算是明教的高层,现在也不过是个被抛弃了的弃子。就算你精通医药,但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吧!要不是这治病救人的事不能有半点马虎,信王赵榛说不得早就下令将这张药侗给捆了起来,直接押到武功山去了!
而在信王赵榛身边的王宗石一开始还在担心信王赵榛和张药侗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后来一听,原来是信王赵榛想要请张药侗救人,这才放下心了。而现在看到张药侗始终不肯答应前去救人,信王赵榛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王宗石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又再次提了起来。见到信王赵榛似乎要发火了,王宗石忙是上前对张药侗说道:“张先生,既然我家主公诚意请先生,先生又何必忙着拒绝呢?况且我们都知道先生绝非那种庸医,此去治病,若是先生当真医不好,也不会胡乱动手的!这只是看看病情,又没有什么关系,先生何苦要拒绝呢?”
王宗石这话表面上是劝张药侗,其实也是在暗暗提醒信王赵榛,切不可对这张药侗动粗,要不然,就算是把张药侗硬请了去,却是心怀怨恨地为病人治病,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虽然不知道信王赵榛要张药侗去医治的是什么人,但看信王赵榛如此紧张的样子,可见对方绝对不是普通人,那信王赵榛自然是不会不顾对方的安全,去为难张药侗的。
其实就算是王宗石不提醒,信王赵榛又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信王赵榛还是强行按下了心中的怒意,挤出了一丝苦笑,对张药侗抱拳拜道:“先生!人命关天,还请先生千万要答应在下!”
听得信王赵榛和王宗石都说到这份上了,加上王宗石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张药侗也不好再推脱,只能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见到张药侗终于答应了,信王赵榛那一脸的阴沉立马就烟消云散了。当下也不再拖拉,让王之义配合王宗石准备准备,该拿的拿,该丢的丢,趁着天没黑,便是直接启程上路,准备返回武功山了!
见到信王赵榛这么着急,王宗石也猜到肯定是为了急着带张药侗去给人治病,当然不会有什么抱怨。反正王家匪军在这里也没待多久,除了那些抢来的军粮,还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一路南行,眼看不远便是武功山城了,他们的兵马刚刚到达武功山北部山峦脚下,信王赵榛却是碰到了一个熟人,远远地就看见单宏飞将军正指挥着一千多人正在列队,看样子也是刚刚才来。信王赵榛见了,忙是上前,朝着单宏飞将军喊道:“单将军!单将军!”
听得信王赵榛的招呼声,单宏飞将军回过头来,信王赵榛却是明显发现单宏飞将军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看单宏飞将军身边那区区不到千人的队伍,信王赵榛便是猜到了其中的缘故。单宏飞将军见是信王赵榛,脸上总算是挤出了一丝笑意,却是苦得简直可以挤出水来,对着信王赵榛说道:“原来是主公啊!怎么样?军粮抢回来了?”单宏飞将军心里面挂着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在信王赵榛身后那正在林中的大批队伍,要不然非得大吃一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