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种暗器我见过!”苏妁笃定的看着苏博清,“是锦衣卫的。”
苏博清脸上释然道:“这么说,谢首辅其实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着你。”
听闻这话,苏妁竟然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谢正卿将她驱离了京城,却又暗中派人保护,这到底算什么?算余情未了,还是只是可怜她想留她一条小命儿?
见苏妁非但不喜,眉心的愁云反倒更加阴郁,苏博清知她现在最大的痛苦便是夹在这爱与不爱之间。想着此事既已无解,倒不如让她彻底死心,便也不想再隐瞒,将自己所听来的一股脑全说出。
“妁儿,其实我在督察院当职时,有听到一些传言。说是那伽国的国王有心将自己的妹妹献给谢首辅,而谢首辅见了那伽国公主的画像后,似乎也很是满意,更是准允了那位公主进宫。依照那伽国到我大齐的距离,算起来也就是这两日了。”
苏妁只圆瞪着一双桃花眼,怔怔的看着苏博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顿了许久,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起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进屋后,苏妁将房门关上,倚在门扇上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
翌日一早,苏博清和云娘起的最早,叫客栈的厨房备好吃的和带的饭菜,才去各屋叩门叫大家起床。
云娘叫到苏妁屋时,连着叩门十几下,仍未得到回复。趴在门上一听,更是丝毫动静也没有,遂觉得不太对劲儿,用力将门一推。
屋子竟是空的!
摸了摸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尚有体温,云娘知道苏妁应是刚起不久。便猜着苏妁或许是先去了膳堂,就在云娘准备出屋再去找找时,蓦然看到一旁的衣柜上摆着一封信……
***
两日后的早晨,皇极殿。
万道金光自雕花的窗牖射入,直直映到寝殿的罗汉榻上,刺得斜躺在榻上的男子频频蹙眉。
他终是将眼睛眯开一条缝隙,宿醉尚未完全褪去,只浑浑噩噩的诘斥道:“大胆!今日休沐无早朝……”谁敢这么早就把遮光的帘子打开的?
缓了缓,谢正卿将双眼彻底睁开,只是眼前仍有些朦胧。一连三晚醉酒,加之今日无早朝,他昨夜便更加的放开了量,直饮至天将黎明!如今虽被唤醒,却仍是一副醉态。
迷蒙间,他看到墙上的画儿竟动了动……
先是那姑娘的嘴角,接着便是眉眼,之后她还抬了抬手……最终,那姑娘竟从画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谢正卿看得茫然,虽说他这会儿醉意未消,但人都已走到他眼前了,他自然也能分得清虚实。
“妁儿?”张口,是略带沙哑的诧喜声音,接着人便从罗汉榻上猛地坐起,蹙眉道:“你不是随家人去冀洲了?”
“我好奇。”苏妁定定的望着他,烟眸如水,夹带怨尤。
“好奇什么?”说着,谢正卿伸手去拽她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
她能在他撒手后回头,能主动进宫来,这已满足了他想要的!如今便是她一句话不说,他也不忍心再去考验她,试探她了。她的心,他看到了,是割舍不下他的。
苏妁倒也不推拒,极自然的坐在罗汉榻上,似笑不笑的凝着谢正卿:“好奇传说中你每日盯着的那个美人儿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