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面可能有虫蛇,我去领一些药膏过来。”蒋清说着,就要向大巴那边走去。
“不用了,我们自己带了药膏。”我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盖子,在手腕和小腿上抹了一点。
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在光线阴暗的密林中穿行,地上的泥土有些潮湿,铺着厚厚一层腐叶。
雨林中有一种花蚊子,毒性很大,有几个老外被叮后,脸上一片红肿。
还好甄青衣的药膏,十分神奇,我们一行人,几乎没有受到那种花蚊子的骚扰。
前面那群老外,叽里咕噜地抱怨着,在喷洒了驱蚊药水后,总算解决了花蚊子的困扰。
“欧,卖噶的。”前面传来一声惊呼,那群挤在一起的老外,有些骚乱。
“怎么回事?”我停住脚步,有些不解地看着前方,那群惊慌的老外们。
黑瘦的本地向导,灵活如猴子,挤进人群,没过多久,提着一条一米多长的蛇,用一根铁钎钉死在树上。
那条蛇五彩斑斓,看起来毒性不弱,还好那群老外只是受到惊吓,没有人被蛇咬。
一群清远本地的医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对山林中的虫蛇,已经习以为常。
“天快黑了,到时候虫蛇会更多,大家都小心一点。”我看了看天色,回头提醒。
有本地向导带路,我们一路上有惊无险,顺利抵达古迈村。
眼前的这个小村子,十分贫穷,甚至连一间像样的砖瓦房,都看不见。
一群衣衫破烂的小孩,身材瘦的跟火柴棍似的,站在路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们。
“我去过一次非洲,没想到这边的村民,也这么贫穷落后。”蒋清有些感概。
“别瞧着他们可怜,这群南洋猴子,野蛮的很。”朗行松对南洋人的偏见,根深蒂固。
这边的村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脸上的皱纹,跟风干的橘子皮似的,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不管是那群外国医生的话,还是小老头的鸟语,我们一个字都听不懂,只是随大流跟在队伍后面。
“那边的彩色屋子,是做什么用的?”郎英好奇指着前方。
一个用木头搭建的屋子,刷着五颜六色的油漆,孤零零立在村头,房门紧闭。
“那是大阿赞的屋子,外人不能靠近。”一个豆芽菜似的小姑娘,在一旁接话。
“你会说中文?”我好奇地看着黑瘦的小姑娘,如果没记错,她是古迈村那群孩子中的一个。
“我妈妈是中国人,不过已经死了。”小姑娘低着头,语气有些难过。
“你叫什么名字?”郎英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小姑娘。
“我叫阿苏,大阿赞很可怕,你们别靠近那屋子。”小姑娘接过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南洋这边的阿赞,相当于我们那边的佛教信徒,一般有法力的人,才能被称为阿赞。”郎英在一旁解释。
正说着,那件彩色屋子的门开了,一个相貌黝黑,中等身材的光头男人,走了出来。
光头男人手中提着一串佛珠,穿着一身黑袍,扫视了我们一眼,叽哩哇啦说了一串鸟语。
“那秃子在说什么?”朗行松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大阿赞说,你们这一群外来者中,有人带着疫病之源,会给村子带来灾难。”阿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压低了声音说。
“放他娘的鸟屁。”朗行松是个火爆脾气,眼睛一横,就准备过去找那大阿赞的碴子。
“大伯,别轻举妄动,先搞清楚对方目的。”郎英拉住大伯,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阿赞。
我皱了下眉,盯着在那叽里咕噜,继续说着鸟语的阿赞,在心里猜测,是否普赞邪僧那边,已经发现了我们。
那其貌不扬的大阿赞,在村民中威信很高,在他说完后,围在周边的村民,立刻露出惊恐神色,远离了我们这群人。
“这个什么阿赞,怎么这么不讲理,我们明明是医生,过来帮助村民检测疫病的,他怎么能乱说。”蒋清气得脸色通红,失去了一贯的温和从容。
“我相信你们,妈妈活着的时候说过,大阿赞是个坏人。”阿苏说完,躲到郎英身后。
前方那群老外,还未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摊着手,莫名其妙地看着村民,一脸无辜。
领队的大胡子翰斯,在听了向导解说后,一脸气愤,扯着身材是瘦小的村长,唾沫横飞的质问。
脸色黝黑的大阿赞,嚣张地扫视了我们一眼,转身走进屋子,“砰”一声紧紧关上房门。
“他奶奶个腿,老子倒要看看,那秃头有多嚣张。”朗行松挽着袖子,大步向前走去。
“大伯,你忘了我们主要目的?”郎英一脸无奈,冲过去拉住大伯胳膊。
“张老弟,你觉得那个阿赞,是不是发现了我们?”赖先生走过来,低声问着。
“不太像,我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神,他目光扫过的时候,并没有在我们身上,多做停留。”我思索了片刻,缓缓摇头。
“那么说来,他针对的,就是整个医疗团队了。”赖先生喃喃自语。
初次见面,就闹了个不愉快,医疗队的老外们,没有理会村长小翼的陪笑,愤愤走到一边空地上,搭起了帆布帐篷。
领队翰斯走了过来,叽里咕噜,向蒋清说了一串鸟语,然后对着我们耸了耸肩,做了个郁闷的表情,转身走了。
“那大胡子说什么?”朗行松这个大老粗,在这异国他乡,无论听谁说话,都仿佛听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