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们是李家的姑娘,李家就是我们的倚仗,我怎么会没有傍身之物。祖母啊!您放心,孙女不嫌东西少,往后您和父亲给孙女备多少,孙女都知足。您可千万不能再病倒啊,钱财乃身外之物,孙女都不心疼,您不值当难过的。红绫是偷拿了不少东西,可是她说东西是孝敬给了您……都是孙女愚蠢,连孝顺长辈这样的事情还不如一个丫头想得多,还让一个丫头抢了先…祖母您就放了她吧,念在她是在替孙女尽孝,您就发发善心吧!”
屋内的常氏气得头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个孽障,说的是什么浑话。什么叫丫头偷主子的东西是给她,这不明摆着说她觊觎孙女的东西吗?
“去,把她的嘴给我堵了!”
她吩咐着,浑身发抖。
外面的李锦笙也被李锦素的话气得好半天没回过神,这个三妹妹,还真是无可救药。连这样的话都能不过脑子,可见是蠢到没边了。
“三妹妹,你慎言!”
“大姐姐,我慎什么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不怪红绫,我只怨我自己不够孝顺,应该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都送给祖母,这样祖母就不生气了……”
“你胡说什么!祖母岂是那样的人?你最近越发的不像话,你告诉大姐姐,是不是听了别人的挑拨?”李锦笙蹲下腰,双手扶着她,与她平视。
这个三妹妹刚从四妹妹那里出来,就跑到荣安堂来闹,要说没受别人的挑唆自己是不信的。那个四妹妹,一向藏得深,自己不得不防。
李锦素不动声色,将对方的表情看在眼中。庶姐是重生的,心心念念要抢女主的机缘,所以防的也是锦瑟。
她是在探自己的话。
“大姐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想求祖母放了红绫和朱绢…”
“你好生糊涂,关她们的人又不是祖母,是母亲让人关的。你求祖母有什么用,应该去求母亲。据我所知,红绫和朱绢两人相互攀咬,红绫说东西是朱绢拿的,朱绢是受母亲的指使。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去求母亲。”
李锦笙将她扶起来,屋子里的丫头得了常氏的吩咐出来,一看李锦笙把人劝走了,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
三姑娘再不得宠,也是主子,一个下人哪有资格让她滚。
还是大姑娘体恤下人,她们做奴才的也省事。
李锦素本就是要大闹一场的,原就打算先闹常氏再闹巩氏,索性哭哭啼啼的顺着李锦笙的意,一起去了巩氏所在的正院。
巩氏一直在等荣安堂的动静,得知柴妈妈领了人去柴房,心里得意着。只要老虔婆出了手,她在老爷和三娘那里都卖了好。
“母亲,你为什么要帮三妹妹?”
段雯秀不解,母亲最近对三妹妹委实好了些。三妹妹都没有了嫁妆,她们为什么还要卖好。还不如由着祖母折腾,让她吃些苦头。
“你个傻孩子,若说这府里头能压住你娘的人,唯有那老虔婆。如今田庄铺子是没了,可是三娘那里还有物件和新赏的庄子。光是这些东西,已是常人不敢想的富贵。从老虔婆手里抠东西,和从三娘手上弄东西哪个更容易些,你应该知道。”
段雯秀恍然大悟,眉梢眼角都带了喜气,“还是母亲有远见。”
巩氏自得一笑,目光阴狠起来,“老虔婆病了,要是一病不起,这个家谁来当。更有甚,要是病着病着就走了,你娘就熬出头了。我就是要给她添堵,让她早点解脱,往后这府上就没有人再压在我的头上。”
到那时,她自有一百种法子收拾安氏那个贱人。
华妈妈进来,母女俩立马不说了。
“什么事?”
“夫人,二姑娘,大姑娘和三姑娘往咱们院来了。”
巩氏眉一皱,想通了关窍。一定是安氏生的那个小贱人,把三娘这个蠢货给糊弄过来的。蠢货就是蠢货,灵醒不到三天就回了性子。
“走,出去看看。”
她们一出去,李锦笙和李锦素就到了。
“母亲…大姐姐让我来求求您。求您去求求祖母,要是去晚了,柴妈妈就把她们打死了…”
李锦笙呼吸一窒,脸色不好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李锦素一眼。
她难看的表情落在段雯秀的眼中,却别有一番痛快。蠢货也有蠢货的好处,不光是气自己一个人,还能气住别人。
巩氏差点笑出来了,果然是小贱人搞的鬼。
“三娘,你这是做什么?好孩子,快快起来。你哭成这个样子,母亲的心都要疼死了。我只是替你出个气,把她们关起来,我没有料到你祖母她竟然…”
“母亲,三娘知道您处处替我着想,您就去求求祖母吧…”
“好,好…母亲答应你。”
巩氏假惺惺地抹了泪,虚扶一把,李锦素就势起来。
李锦笙在一边看愣了,瞪过去一眼,这个三妹妹,怎么蠢到这个地步。
李锦素像是被她吓到了,又跪下去,“母亲,女儿还有话说。大姐姐告诉我,她说红绫说的对,我库房里的东西是朱绢拿的,朱绢是母亲您指使的。母亲…三娘不孝啊,女儿就那点东西,祖母想要,您也要想,三娘左右为难哪!”
巩氏面色一白,心里“咯噔”一下。
又听到李锦素还在说,“母亲,您和祖母商量一下,要不把我库房里的东西平分了吧。钱财都是搅家的祸根,要是没有那些东西,祖母怎么会生病,您又怎么会让朱绢去偷?”
“大娘,这是你对你三妹妹说过的话?”巩氏朝李锦笙发难。
李锦笙心道不好,连忙跪下。
“母亲明察,女儿没有说过,是三娘乱说的。”
“大姐姐,明明是你说的…呜……”
“你们这是做什么?”
随着一声怒喝,李复儒黑沉着脸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