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纪欣欣,”厉明月叫住她,“她要是帮不上忙,就让她回学校去,假都请多久了?”
“是。”助理擦了把汗快步离开。
厉明月干脆双手离开键盘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会儿,觉得心累。
……
造成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白正叶其实一开始还真不是为了恶意收购。
白昼近半年花钱如流水的架势当然瞒不过他的家里人……或者说,这报复性消费也根本没打算瞒着家里人。
白正叶从自己的秘书那里听了不少,但他又转念一想觉得这是儿子漫长的叛逆期而已,只要不碰高压红线,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于是除了让秘书盯着点也没多管他。
白正叶自觉自己年轻的时候玩得可比白昼疯多了,作为他的儿子,白昼也算子承父业。
但他自己虽然这么想,周围的人的想法却不一样。
比如白正叶偶尔去见情妇时一顿抱怨,情妇便轻轻柔柔地表达出对于这个继承人的担心来。
白正叶虽然搞了个私生子出来,但也没打算和孟家那边闹起来,所以并不打算换继承人。
当然他心里是抱着点古时候皇帝那种思想的。
――有个太子,然后其他皇子又能和太子友好相处,以后当个王爷,辅助新帝办事。
所以即使和妻子约定好继承人一事不做更改,白正叶还是悄悄地把私生子送到了白昼那里见面。
结果结局搞得非常难看,白正叶一度庆幸自己当时没在现场,不然就下不了台了。
不过他又觉得这是自己儿子还小,以后就会懂了。
男人嘛,谁在外面没个彩旗飘飘呢。
白昼那小子还不是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的。
白正叶前往湖城完全是个意外。
一场重要会议提前结束,他多了一天半的时间,而湖城又正好在附近。
想到儿子已经有半年多没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白正叶突发奇想地让秘书带自己去了一趟白昼的公寓。
大秘当然了解得很,白昼学校的监护人联系信息写的就是他和白夫人的助理两个名字。
白正叶一路抵达白昼家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喝得烂醉的白昼被一个男人从车里扶下来。
他啧啧两声,问:“那是谁?”
秘书看了两眼,对答如流:“是少爷刚开始实习的工作室里工作人员,姓沈。”
“他还实习去了?”白正叶摸了摸下巴,颇觉惊喜,“这是好事儿啊,那再过个一年半载的,直接让他回燕都实习吧,和学校说一声,大学就不去了。”
秘书应了一声。
“就是喝得这么醉不行,身为男人好酒可以,烂醉不体面。”白正叶摇摇头,整理了下西装,打开了车门向白昼和沈戚走去。
车门打开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正叶总觉得沈戚似乎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白正叶走到近处时,沈戚率先停了下来打招呼:“白先生。”
白正叶板着脸看他一眼:“你认识我?”
“是。”沈戚面无表情地答着,把白昼往他身上放,“那您的儿子就交给您了。”
白正叶还从来没有被人直接扔个大男人到怀里的经历,稍有点手忙脚乱地扶了一下已经比自己高的儿子,闻到了他一身的火锅味。
“人已送到,我就先离开了。”沈戚朝两人点点头,就真的走了,像一台莫得感情的办事机器。
白正叶皱了皱眉,让秘书过来扶白昼。
白昼就在这时迷迷糊糊地醒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正叶本人,想也不想地反手推开了他。
白正叶差点被推得一个踉跄,立刻冷脸呵斥:“醉成这样连自己亲爹也不认识了吗!”
白昼眯着眼用视线扫过他,然后视若无睹地移动脚步往公寓楼内走去。
白正叶气急地跟在他后面:“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道自己现在花的是谁的钱吗?”
“我妈的。”白昼冷冷刺他。
白正叶气得一个倒仰:“现在你跟你妈更亲了是吧?啊?”
“至少她没把野种带到我面前来。”
白正叶差点就扬手给白昼赏一个耳光――他也确实这么干了,如果不是白昼一把攥住了他已经举高的手掌的话。
然后白正叶惊愕地发现,儿子的力气居然比自己大了。
“你来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白昼冷嗤,“有什么要骂的就骂吧。”
“我是正好有时间来看看你!”白正叶平时再怎么风度翩翩,在叛逆儿子面前也维持不住,跳脚道,“你小妈说你这半年过得醉生梦死很不好,我才特地赶来见你,你果然把自己活得烂泥扶不上墙!”
白昼的反应像是慢了半拍似的,等白正叶说完才抓住他话中间的一个称谓:“小妈?”
白正叶噎了一下,那么一瞬间的心虚后就是理直气壮:“你不是见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