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端木岐还有殷述见面的事,她都没有刻意隐瞒,简单的和他说了。
“是么?”殷湛听完,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
他坐在案后的椅子上,又拉了宋楚兮坐在怀里,埋头摆弄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指,“小七对我敌意由来已久,就算没有殷绍掺合——他迟早也有爆发的一天的。”
他微垂了眼睛,面上神情十分寡淡。
宋楚兮回首看他,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其实很长,微微垂眸的时候,打下一小片阴影,从侧下方的角度看上去静美而魅惑。
“说到底,此事还是因我而起,要不然的话,你和殷述之间应该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宋楚兮苦笑了一下。
她抬手,用掌心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新长出来的短胡茬还看不出来,但是蹭在掌心里,有点痒,她觉得好玩,就又蹭了蹭。
殷湛压下她的手,又问道:“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大概就是想当面跟我求证殷绍透露给他的那些信息吧。”宋楚兮道,想到殷述当时那种受伤又疼痛的神情,怎么都觉得心中有所愧疚,叹息道:“其实我该想办法稳住他的,只是——不能违心的说些话去骗他,那样的话,情况就只会越来越糟。”
而且那样一来,无论对殷述还是殷湛来讲,都不公平。
殷湛的下巴抵在她一侧的肩窝里,慢声说道:“殷绍和小七之间也不可能和平共处,殷绍自己也应该他降不住小七,他会这样的自揭疮疤,不过是在赌,赌小七会对你彻底的死心绝望,那样的话,在盛怒之下,那小子就极有可能调转矛头,先来针对我们。到时候,咱们和小七两方相斗,必定各有损失,他等在后面收拾残局,就要省事的多了。”
殷绍那人,原是极要面子的。
他自认为是廖容纱个他戴了绿帽子,现在却主动将这创口展示给殷述看,其用心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殷湛说着,就又稍稍侧目看向宋楚兮的脸,“你还是想找办法周旋?不想和小七就此成敌?”
“一码归一码,淳贵妃做的事,我虽然不会原谅,但也不会为此就迁怒于她。”宋楚兮道,话落,就也扭头过来。
两个人的脸孔离得极近,鼻尖相抵。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庞,然后才又继续说道:“总之这也不是我们一厢情愿的事情,暂时这段时间,对所有的人都多防着点吧。”
“嗯!”殷湛应了声。
这种情况下,不发生点什么,好像就显得刻意,于是他便就势含住了她的唇瓣,辗转吮吻。
午后的书房里很静,阳光打在窗户上,营造出一种难得的好气氛。
宋楚兮有点犯懒,就靠在他怀里没有用,漫不经心的偶尔回应他。
这么嬉闹了一会儿,感觉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炽热急促,宋楚兮便赶紧拉回有些迷糊了的神智,把脸埋在他胸前躲避道:“别闹了,我们去看看暖暖,这会儿她该睡醒了吧?”
殷湛的手臂紧紧的环绕在她腰间,显然是不准备理会她的话。
她侧头躲避,就刚好将一段白生生的脖子暴露在他的唇边。
殷湛的唇角弯起一抹笑,就势吻了下去。
“呀——”宋楚兮低呼一声,赶紧去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再次着急地催促,“别闹啊,现在还是大白天的呢。”
她的脸上烧热,一直红到了耳根后面。
“横竖也是闲着!”殷湛却不饶她,就势又凑上来吻了吻她的唇,气息紧贴着她的脸颊,口吃有些含糊的低语,“是你说的要趁现在多用一用,才刚过了一个晚上,就忘了?”
宋楚兮被他噎了一下,他却已经趁着她失神,将她的腰带扯开了。
为了行动方便,宋楚兮的穿戴从来都从简,不像是噗通的女子那样,衣裙的款式复杂。
腰带一松,她便就先觉得胸前一空。
殷湛垂眸看下来,她便匆忙的抱紧他,把身子紧靠在他身上,商量道:“还是大白天的呢,被人撞见了怎么办?”
她仰起头去看他。
殷湛瞳孔里的颜色幽深,勾唇一笑,宋楚兮才要松一口气,他却抱着她起身,几步走到旁边的一张睡榻上,一边飞快的去剥她的衣物,一面才道:“你那个宛瑶贴心的很,肯定会把门户给守得牢靠的。”
这话说的,宛瑶难道就不是人了么?反正会在宛瑶面前尴尬的就只有她,是么?
可是没办法,她现在就是思维都抵不过这男人手下的动作快,再要矫情也不是她的作风了,索性也便就破罐破摔了。
屋子里的动静闹得不小,本来是等在院子里的宛瑶看都没有回头看,只面无表情的走出了院子,站在了大门口。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卫恒从前院的方向过来,见她埋头站在墙根底下,就狐疑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宛瑶本来正在低头想事情,闻言吓了一跳,抬头见到是他,也就很快的平复了心绪道:“你是来见王爷的吗?”
说着,才面有难色的回头看了眼,“如果不着急的话,就晚点再过来吧。”
卫恒一时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可是相较于宛瑶的镇定,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却蓦然就尴尬的微微红了脸,“嗯!那我晚点!”
他本来转身要走,但见宛瑶一直冷静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就又顿住。
“你——”卫恒的心里在斟酌,狐疑的盯着她打量许久才终于试着开口道:“你是不是对我们王爷有什么成见?”
宛瑶是没在意他走没有,一直心不在焉的低头踢腾着脚下的地面在想她自己的事情,闻言就抬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被殷绍关了将近七年,也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宛瑶如今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看上去却要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
这种过分的成熟,并不只表现在容貌上,而是她的神情举止都十分的沉稳内敛。
她的话不多,跟在宋楚兮身边经常的往来宣王府,卫恒注意到,她几乎无论无何时何地,脸上都是这样一副冷淡到了近乎木然的表情,对什么事都不发表意见,却又好像对任何的人和事都不亲近也不在意。
“因为之前的事,王爷他一直没有跟四小姐澄清,还有小郡主——”关于主子的事,卫恒心里有忌讳,所以便不知道如何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