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2 / 2)

所以这个时候,宋楚兮会走极端,实在是太合情合理了。

所有人都不再吭声。

宋楚兮冷蔑的抬眸又看了眼院子里道:“你们要走可以,先给我把你们的保证留下,要不然就把命留下。”

那些弓箭手,全都严阵以待。

屋子里宋楚琪的那具尸首就是最好的榜样,几个老者全都心肝儿发颤,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儿,纷纷的扭头去看宋立。

宋立的颈边是破了一道血口子,不过宋楚兮的手底下有着分寸,并没有真的伤他的性命,他只是惊吓过度,这时候才艰难的一寸一寸的抬头朝宋楚兮看过去。

宋楚兮不避不让,那个居高临下的架势看着他,哪有半点身为晚辈的谦逊?看着反而像是个冷面的索命罗刹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宋立却是突然想起当初宋家祠堂被炸毁那日里的情形,当时这个丫头就几乎要被废墟活埋,可她那时候约莫也就是这么个眼神表情,临危不乱,据理力争。

那日里的雪纷纷扬扬的下,这丫头跪在雪地里的那个背影甚至都叫人印象深刻。

想着这一年以来宋家这座宅子里的种种变化,现在自己置身其中,宋立居然生生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族长——”有人忍不住的开口,声音颤抖,几乎是带了乞求的语气。

宋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宋楚兮,“你当是知道,这件事并不是咱们私底下说了就算了,还有——”

“朝廷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自然也不会为难你。”宋楚兮道,打断他的话,“宋家这边,只要你们不添乱别从背后给我捅刀子就行,而作为叔公你出面维护我们姐妹的报酬,我保证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姑母不会将此事怪罪到你们的头上来。”

宋太后的态度,的确是最要紧的。

宋立这个时候骑虎难下,一直忌惮宋承泽手里的兵权,二来又惧怕宋太后震怒之后的手段,但是两者权衡——

什么都不比现在保命要紧。

最后,他也只得是为了性命而折了腰,咬牙道:“那便随你吧。”

因为早知结果会是如此,宋楚兮面上神情却无甚变化,只冷嗤了一声道:“那我就最后再相信叔公你一次,您在族中德高望重,说出来的话,最好兑现,可千万别叫我后悔。”

这话,居然还是*裸的威胁?

宋立的一口气顶在胸口,几乎险些背过去,也虽然这个是他是极想要翻个白眼,直接两腿一蹬就不管事了,可到底也还是没有晕过去的。

他瘫在地上,这会儿是真的什么气势和面子都没了。

宋楚兮于是一抬手,“扶叔公起来,送他们出去。”

“是!”何鹏走上前来,亲自将宋立拉起来。

宋立是真被吓的不轻,双腿还在不停的打颤,一张老脸上面也没什么血色。

何鹏将他扶起来之后就不再管他,而宋家这个地方,宋立却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起身就脚步略显凌乱的往门口奔去。

其他人更是如蒙大赦,跟着就要出门。

这时候,宋楚兮忽而便是冷笑了一声,提醒道:“九叔公是跟诸位一道来的,你们难道要将他单独留下吗?”

才奔到门口的宋义等人,顿时又是头皮一紧。

这时候,何鹏已经举步走过去,从那人背上将自己的长剑取回。

因为任何已经死了一会儿了,倒是没喷出来多少血,可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也是软了手脚。

外面有侍卫抬了一副门板进来,因为宋楚兮那样子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了,几个老头子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将那死者的尸首搬到了门板上,使出吃奶的力气,颤巍巍的抬着走了。

宋楚兮只站在厅中,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

宋立这些人的薄凉自私,她其实是不在乎的,所以对这些人的所谓态度,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

秋水榭。

殷述从宋楚琪的院子里出来,就顺着宋楚兮的指引左拐。

这一路走过去,宋家的下人全部不见了踪影,他也没遇到什么人,一直知道到尽头,果然就看到那里的院子。

那院子很大,比宋楚琪住的那个还要大了好大的一圈,只是这夜色之中,空荡荡的,看上去十分之萧索。

廊下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线,映着下面台阶上一点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殷述不由的皱了眉头,脚步不由的顿住。

“属下已经问过了,说是临近午夜的时候另一边的院子走水,趁着那边正乱,宋四小姐这里发现门口死了人,然后四小姐就不知所踪了。”何旭连忙将匆忙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他听,顿了一下,还是有着斟酌着再补充道:“还有——四小姐出城的时候,好像是和端木家的一个身份不低的大夫在一起。只是时间仓促,当时城外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属下也还没打听到确切的消息。”

岳青阳在端木家的身份地位都很特殊,有关他的事情,殷述就算没太关注,但是对他的存在却并不陌生,何旭只这么一提起,他就也就能猜到是什么人了。

那个人和宋楚兮在一起?难道是是和端木岐有关?

宋家和端木家之间的事,外人是很难完全的窥测到内幕的,殷述也不多想,直接抬脚进了院子。

那院子的环境不错,只是眼下冬日,也不见什么景色。

主仆两个一路过了石桥,推门进了里面的屋子。

何旭去点灯,殷述就随意的站在靠近门口的一盆盆栽前面,随手拨弄着植物的叶子打发时间。

待到何旭走了一圈回来,就是面色有些忐忑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殷述脸上表情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孩子气,撇撇嘴,只顾拨弄那盆栽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