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常欢却解释道:“我常家数十年前,便是在这绵山中耕种为生。转农为商之后,却是不敢忘本,便在在绵山中开垦了数千亩的荒田,建成数处田庄,因此不出绵山便可自给自足。前些年,流寇泛滥,我常家便是躲进了这绵山之中,结庄自保,因此这些个吃食根本不需经由外边购入。”
……
介休位于汾河中游,三面环山,西南面便是控制南北交通要道的雀鼠谷。整个城池规模不大,东西南北纵横不过两里的距离,嘉靖朝时,介休修筑了外城,还增设了一扇铁栅门,不过年代久远,如今已经残破不堪,因此早些年便由范家出资换成了石门。
朱平安率领沈恪等亲随从北面的外城石门而入,外城的规模不大,也甚为荒凉,大多是贫穷百姓和驻防兵卒再次居住,但一进入到内城之中,便明显感受到这里的繁华。
街道虽然不多,但横平竖直,路面平坦,内城不大的面积到仅是些高墙大院,竟是很少见到商户。听常氏子弟说起,这些便都是山右八家的产业,范家如日中天,其余七家也都在此修建了院落和产业。介休城中的商户不多,则是因为内城基本上便是各家以及亲眷居住,其余的便都是府衙之类的建筑,百姓却是少之又少,因此商户也就稀少。
一直走到最北边的润济门,这便是范氏祖宅所在,如今已是一片连成片的宏大建筑,倒是颇有些江南豪族门庭的风格,白墙黑瓦,显得格外的雅致。
整个介休内城热闹无比,因为范家的贺寿喜宴,各地来宾络绎不绝,其中巨大部分都是商贾一类的人物,山西各地的官员则都被安排进了范家的别院暂住。范家大院宽阔的门前车水马龙,等候送礼进府的贺客竟然排起了长龙。
朱平安看着这副情景不禁一笑,扭头对身边的沈恪说道:“瞎子,也将咱们的贺礼呈上!咱们进府先去填饱了肚子再说!”
张耀先却是连忙阻止,“大帅,这……!”
朱平安摆摆手,“不妨事,你在外边布置好一切,锦衣卫堂上官袁敏也已经到了城中,你便负责和他会和,看大院中飞火为号,便同时动手,记住,千万要控制住城内的驻军和范家的团练兵马!”
说完,朱平安边带着沈恪和二十多名亲随大摇大摆的向着范家的大门走去。
一路上,如狼似虎的亲兵们拳打脚踢,将围拢在范家门口的各路贺客打的哭爹叫娘,范家大门前一时间混乱无比。
门前的范家管事一皱眉,一挥手,几十个护院的壮丁便围拢上来。
沈恪却是哈哈大笑:“咱们千里迢迢来为范家贺喜,范家便是如此待客吗?”
管事仔细看了看,眼见着面前阶下的这二十多人俱是一身锦衣华服,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跑了过来,连连作揖,“不知贵客是从哪里来,如何称呼?”
沈恪让出半个身子,显出朱平安的身影,“我家老爷乃是从福建千里赶来,要当面为范家老寿星贺寿的!”说着摸出一个喜帖来,交到管家的手上。
管家偷眼一瞧,却只看到一个“郑”字,当下心中便是一惊。
沈恪却又递上一张银票来,“来的匆忙,未准备礼单,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管家接过一看,双腿却是情不自禁的一软,银票上的数额分明便是“两万两”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