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晓锋走出去时并没有关院门,沈安林不费吹灰之力就闯了进来。章秀青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她的弟弟,也没抬头,一边忙活,一边笑骂:“你个青肚皮猢狲,是不是又忘记拿什么东西啦?不是我说你,你这丢三拉四的毛病真的应该改改了……”
小白狗却听出这是陌生人的脚步,从狗窝里冲出来,对着沈安林狂叫。
章秀青听到狗叫声,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阴沉扭曲的脸孔,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如果说沈安林的心底先前还存着一丝希望,那么现在他是彻底的失望了。这一刹那,铺天盖地的恨意袭卷而来,压过了他的理智,让他做出了后悔终身的决定。
先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沈安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章、秀、青,你、这、个、贱、人……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章秀青心里隐隐有些害怕,脸上却是毫无惧色,顺手抓起一根扁担,指着沈安林喝道:“快给我出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小白狗“汪汪”叫着,朝沈安林扑了过去,沈安林飞起一脚将它踢开。章秀青生怕被他踢死,连忙将小白狗唤了回来。
吃了一张小麦面饼的沈安林仿佛吃了一颗熊心豹子胆,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章秀青,视线从漂亮的杏眼,到嫣红的嘴唇,再到因为气愤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一股邪火从小腹处升起,迅速流遍全身,沈安林只觉浑身燥热,心跳如擂,立刻转身关上了院子门。为了防止有人进来,他还插上了门梢。
章秀青一看不妙,立刻放开噪子大叫:“救命啊!抓流氓……”
章秀青叫的声音很大,只是很可惜,她家在村子东头,隔壁李阿公的儿子好赌,儿媳妇为了这件事,昨晚跟丈夫吵了几句,今天一大早抱着孩子回了娘家,李阿公的儿子追去赔礼道歉了,家中就剩下一对耳聋眼花的老夫妻,此刻正在睡午觉,根本没听到她的叫喊声。
毕竟第一次做这样的歹事,沈安林哪会不害怕,却没想着要逃,而是目露凶光,凶神恶煞般地扑向章秀青,嘴里还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胆敢玩弄我的感情,我他妈今天玩死你……”
疯了!这渣男疯了!章秀青惊恐地站了起来,一边高声叫喊救命,一边奋勇反抗。
沈安林嘴脸扭曲,双目赤红,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伸手摸向章秀青的胸脯……
章秀青“啊”的一声尖叫,抡起扁担,劈头盖脸地朝他打去。沈安林连忙抓起地上的脸盆挡住头脸,只听“砰”的一声,脸盆被砸扁,紧接着掉到地上,发出“哐啷啷”的响声。就在这时,沈安林伸手抓住了扁担的另一头,用力一夺,章秀青抓不住,被他夺了过去。
沈安林嘿嘿狞笑。
章秀青脸色发白,眼里也露出惊恐之色。不明白隔壁明明有人,为什么不过来察看?又盼着章晓锋快点回来,只要把村里人叫来,她就得救了……
大约是察觉到了危险,小白狗再次奋勇出击,结果刚刚跃起,就被沈安林一扁担打中后腿,重新跌回到地上,发出“嗷嗷”的惨叫声。
章秀青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却仍然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沈安林,你有大好前途,将来还会有如花美眷,犯不着为了一时之气做出傻事……你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你父母养大你不容易,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只要你现在出去,我保证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说出去?呵呵……章秀青,你要是不怕丢脸的话,你就说出去好了……”沈安林将扁担远远地扔了出去,狞笑着走向章秀青。
淞平镇在数年前曾经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县的自杀案件。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女孩子在上夜班途中被两个小流氓拖进了小树林,还很不幸地被侵犯了,本来她把这件事情捂得死紧,结果那两个小流氓因为别的案子被抓,将这件事情给坦白了出来,警察找到她家核实案情,当晚,那名女孩子用一根绳子将自己给吊死了。
从那以后,章秀青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而沈安林则总结出了一条黄金法则,那就是女人把脸面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怒火让他迷失本性,欲望让他失去理智,此刻的沈安林,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睡了章秀青,不枉自己喜欢她那么多年。他拦腰抱住章秀青,嘴巴里说着恶心的话语:“告诉我,那天打我的那个人是谁?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有没有被他睡过?”
章秀青抬起脚,狠狠地往后踩去。沈安林痛得抽了一口冷气,一时发狠,伸手就给了章秀青两个耳光:“你这个贱人,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瞧我今天不弄死你……”
章秀青被打得头晕眼花,沈安林将她扛在肩上,走到西边的小房间,一脚踢开门,走进去后用力一扔,将她扔到了床上。
章秀青的头晕得要死,神智却很清醒,一边拼命大喊救命,一边抓起枕头砸向沈安林,脸上泪流满面。重生之后,她明明已经对沈安林绕路走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
沈安林站在一米远的地方,裤子已经撑起了一个帐篷,他将手伸向衬衫钮扣,开始脱起衣服来……
☆、第37章 翻墙救人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邵寒以前不清楚,现在他清楚了,那就是看到她的时候欢天喜地,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看不到她的时候牵肠挂肚,脑海里反复回想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白天听别人说话经常走神,一个人独坐经常傻笑;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就开始做梦,梦里全是她的身影……
一大清早邵寒就来到饭店,对厨房间边上的小仓库又进行了一番检查,不过很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大约八点半过后,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邵寒走进自己的小办公室里,不过每隔十分钟他就会走到门口翘首张望。
好些服务员看到后都在背后猜测她们的老板是不是在等女孩子,只有马滔木知木觉,以为邵寒在等顾客上门,作为江南水乡的另一个股东,马滔深感汗颜,用力地拍了拍邵寒的肩膀,说道:“我们饭店不供应早餐,这个时间点是不会有顾客上门的,你还是回办公室去吧!你要是不放心,我留在这里等……其实这几天的生意已经蛮好了,一到晚上座无虚席,中午的生意虽然没有晚上好,但也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有些顾客懒得出门吃饭,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邵寒深感无言,挥了挥手,想将这个二货给打发走,哪里知道马滔是个很讲兄弟义气的人,无论邵寒怎么赶,他也死活不听,像个跟屁虫似的,邵寒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寸步不离左右。
邵寒被这个二货缠得一个头两个大,大约十点左右,总算将章林根等来了,可是随着他一起来的不是章秀青,而是一名身材偏瘦、长相老实、年龄与章秀青相当的农村少年。邵寒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好在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问道:“今天章秀青怎么没有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章林根老远就看到江南水乡的两个小老板站在大门口,以为他们是要迎接某个重要的客人,并没有多余的想法,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含含糊糊地说道:“不是……就是有些累,休息几天就好!”
邵寒一眼就看穿章林根在撒谎,一颗心顿时一沉。毕竟年少,毕竟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不患得患失?邵寒以为章林根一定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这才让章秀青留在家里,不让自己跟她接触,做梦也没想到章林根防的不是自己,而是此刻站在身边的马滔。
石冬生早就在路上就听说了江南水乡的大名,此刻亲眼目睹真容,眼里不由得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作为一名资深二货,马滔也不是没有优点的,这不,一开口就问出了邵寒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喂,你叫什么名字?是章秀青家的亲戚吗?”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石冬生对城里人有种莫名的敬畏,听到马滔问话,立刻双手下垂,双腿并拢,跟小学生回答老师的提问一样,低着头,一脸紧张地回答:“我叫石冬生,跟秀青是一个村子里的,不是亲戚,是同学……”
马滔觉得石冬生太紧张了,笑着作自我介绍:“其实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叫马滔,是章秀青的校友……”
邵寒听了直咬后槽牙!章秀青,你个招蜂引蝶的女人,究竟有几个男同学?怎么打跑了一个,又来了一个?马滔,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怎么跟谁都不是外人,还要不要跟我做兄弟了?
整个上午,邵寒一直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似的,心不定、神不定,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马滔过来叫他吃饭,他走进内部餐厅,胡乱扒了几口,又吃了一碗冰冻绿豆汤,大约是冷热交替,隐隐有些胃疼,回到办公室,怎么也坐不下来,来回转了十多个圈后,出门去找马滔,向他借摩托车钥匙。
马滔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有些迟疑:“不是我不肯借给你,而是这么热的天,你要去哪里?”
由于夜宵摊要到下午五点过后才会出来营业,邵寒便让章林根和石冬生在饭店里休息,省得路上来回折腾,此刻两人均在旁边,邵寒哪里好意思说要去看章秀青。他不想撒谎,干脆不回答,直接伸手到马滔的裤子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转身就走。
马滔在他身后大叫:“喂,你刚学会开摩托车没多久,路上开慢点……”
邵寒头也不回,用拿着钥匙的手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尽管马滔再三关照,邵寒还是将摩托车开得飞快,一路上风驰电掣,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新东村。看着眼前绿水环绕、绿树成荫的村庄,想着马上就要见到章秀青,邵寒只觉心跳得厉害,连忙放慢车速,准备向人问路。
这年头摩托车可是个奢侈品,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乡下等闲见不到,许多大人、孩子听到轰鸣声,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甚至还跑到他的身边。邵寒踩住刹车,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弟弟你好,你知道章秀青家在哪儿吗?”
小男孩有些胆怯,结结巴巴地讲不清楚。旁边一名男青年伸手指了指东边,说道:“她家在村子东头,门前有五棵野杨梅树,屋后有一排木槿篱笆墙,你沿着河岸一直开,就能找到她家。”
邵寒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大前门香烟,直接丢给男青年:“阿哥,多谢你了,我请你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