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召集一班同僚,可是有大事发生?”宁原神情很紧张,显然他是没料到韩健将要说什么。如今朝廷人最担心的两件事,一件是杨瑞的伤情,另一样就是北方的战事。
要是一边有什么差池,那朝廷整个就会陷入动乱。无论是外敌入侵还是君主驾崩,都是如今朝廷所承担不起的。毕竟如今杨瑞也无子嗣,而皇室正统又无人继承,杨瑞驾崩将意味着朝廷群龙无首。
“一起到了就知道。”韩健没有解释,因为他觉得没有对宁原解释的必要。
宁原虽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但说其根本,宁原也不过是宁绣言的父亲,跟他的关系也仅此而已。本身宁原是洛阳派系的官员,与东王府之间还有一些阶级立场上的对立。
宁原悻悻然跟在韩健身后,一起到了烨安阁外,此时烨安阁外已经聚满了大臣,所有人都在打量韩健的反应,以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召六部三公九卿进殿!”韩健朗声道。
到魏朝,三公九卿基本已经很淡化,只是一个代名词,其实也是朝廷重要官员的特定称谓。
谁属于权力的核心阶层,其实很多人自己也知道,本身朝廷只是一个办公的场所,官员是组成其的必要组成部分。但少了朝廷的存在,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韩健进到殿中,却没有坐在杨瑞之前坐的位子上,虽然他是监国,在杨瑞不能理朝的情况下,他的地位是与杨瑞平起平坐的。
“诸位。”韩健看着在场之人,进来的人不多,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也算是朝廷权贵的代表,“陛下自受伤以来,想来诸位也很关心陛下的伤势,想进宫探望……有件事也不得不说,其实陛下的伤,并不太重,只需要调养一些时日,便可痊愈。”
这些话在场之人听了不下数次,宫中一直是这个论调,东王府那边也是这么说的,可谁又知道真假?在杨瑞受伤之后,朝廷中人没人见过杨瑞,只能通过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来揣测,可外面所传越来越离谱,已经令他们不知该相信谁的。就连现在韩健说的话,他们也将信将疑。
“……还有一件事。陛下已身怀六甲,将会诞下龙子!”韩健补充道。
“啊?”
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本来以为东王府只是想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糊弄人的话,先让整个洛阳安定下来,随后也会派人去惩治那些传谣之人。现在韩健突然说杨瑞怀孕,是这些人怎么都没料想到的。
杨瑞小姑独处多年,怎就突然身怀六甲?
“诸位不必惊讶,本王与陛下结为连理已一年有余,只是碍于朝局未定,天下未平,迟迟没有公诸于世。如今陛下身怀龙子,又有伤在身,很多事也不能再隐瞒。在陛下痊愈之后,本王将与陛下完婚。诸位可有何意见?”
之前是一片哗然,现在却是一片鸦雀无声。
韩健与杨瑞的婚事,代表着如今魏朝两个权力核心体,东王府和朝廷。韩健问谁有意见,就算谁真的有,还敢说?这不是自己找死?
“诸位,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以后再有以谣传谣之事,本王绝不轻饶。在陛下养伤期间,朝廷大小事务可由尚书台处置,军务上,仍旧由军所衙门协理。遇大事不决,一律要请示过本王。”韩健语气带着威仪说道。
宁原走上前来,行礼道:“老臣遵旨。”
“好了,今日事情也不太多,诸位请回吧。晚些时候,朝廷的榜文便会公之于世,也断了如今洛阳的流言蜚语。”韩健道。
在场官员一个个面如死灰,他们不会为韩健和杨瑞修成正果而感觉到欣慰,而是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
之前东王府和朝廷之间已经有矛盾,而一直能保持大致的和睦,在很多人看来,是因为东王府太强势,朝廷以杨瑞为代表必须要先隐忍的缘故。现在倒好,连皇帝都嫁与了东王,还怀了东王的骨肉,那岂不是说,朝廷以后再无振兴之可能,日后东王府便代表了朝廷,一切都是东王府自己说了算?那朝廷中人的位置如何摆?岂不是都成了东王府附庸的傀儡,只是摆个样子给天下人看?
外面毕竟有上百号人在,他们可不知道烨安阁里说了什么他们也只能去揣测这些出来之人的神色。
随后韩健也走出来,一摆手,意思是在场之人可以离宫了。很多人都还莫名其妙,这么进宫一趟自然以为是有大事发生,现在怎么连句话都没对他们说,就要离开皇宫?
可当这些人在出宫之路上,随着有人将消息传播开,以口传口,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震惊朝野之事。原来这次杨瑞不是受伤,而是怀孕。
当然现在他们也只会这么想,杨瑞不是受伤,只是因为怀了孕所以发生一点小意外,才会卧床不起不出来见朝臣。也有人会想,可能是东王府挟制了杨瑞,不许杨瑞出来面见朝臣。至于什么杨瑞怀孕的事,也是子虚乌有。
本来就诸多揣测,在得知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之后,揣测没有减少,反而是更多了。
“宁尚书,您看这朝廷,恐怕将会成为东王府的一家之地,我们……如今可都是以你马首是瞻。你可给想个办法。”这时候所有人也只能求助于宁原,毕竟宁原是一朝首辅,等于是朝廷的宰相,文官最高。按照以往来说,若是没有东王府的挟制,甚至连军事上宁原都可以过问。
“东王不是将事情都言明了。你们问我,我去问谁?哼哼,陛下身怀六甲,难道不是朝廷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