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杨瑞心思慧黠,便是在床榻之间,也能觉察出韩健的态度反应。
等一切平息,杨苁儿早早便睡着,倒是杨瑞靠着韩健躺着,轻轻叹了口气。
“还没睡?”韩健揽着杨瑞的身体,问了一句。
“嘘,夫君切莫大声,吵到了苁儿妹妹,这几日她休息的并不好。以后还是不麻烦她天天往宫里跑,这么折腾下来,她身体需要静养,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搬是妾身罪过。”杨瑞叹道。
韩健没说话。
杨瑞抬头看了韩健一眼,道:“夫君可是在为延宁郡王的事而烦忧?看夫君这几日,休息的似乎比苁儿妹妹还少一些。”
“有何区别。瑞儿你总是将事情做隐瞒,让为夫心中好生不安哪。”韩健叹道。
杨瑞也轻轻一叹,道:“夫君见谅,身在朝堂,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欲。便好似延宁郡王之事,说起来简单,不过涉及到皇家的一些秘辛,但却并非只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夫君既然找妾身来说,大概心中也是有数了吧?”
“有什么数?我是与你商议,但看你反应,则好似是早就什么都知道了一样。”韩健态度有些不满道。
杨瑞靠在韩健怀中,干脆还不说话了。
杨瑞不说,韩健也充分尊重了杨瑞的决定,没有强逼她说什么。
直到后半夜,韩健合眼入睡的时候,杨瑞仍旧身体稍微挪动着,似乎并无睡意。
到第二天清晨,韩健醒来时候,杨瑞倒是已经入睡。韩健起身从床榻上下来,原本守在布帘后面的卉儿也靠着木板睡的正香。
韩健没有叫醒在杨瑞寝宫的这三个女人,穿好衣服出来,直接往皇宫门口方向走。他不担心杨苁儿出宫的事,到中午之间,便是他不来接,杨瑞也会找人送杨苁儿回东王府。
韩健到宫门口,正好遇上过来巡逻的张行。作为洛阳防务的最高长官,张行还是很负责任,便是夜晚也是时常熬夜不睡。
“少公子。”张行见到韩健从皇宫出来,也有些惊讶,虽然他之前也听闻到韩健会在宫中过夜,但他还是刻意将消息压下来,免得外面有什么话乱传。
“昨日进宫向陛下奏报事情,夜色太晚,陛下便找了偏殿,让本王睡了一夜。”韩健随口解释了一句,道,“老张你这么早便起来巡查?”
张行笑了笑道:“回少公子,属下这是还没睡。等巡查完这一圈,再回去入睡。昨日因为突然不走的事,有不少的安排,这连基本的巡查都没完成,心中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韩健点了点头,张行的负责任在军中是有名的。
不论是在战时,还是战闲之时,张行都是以严格要求来对待手底下的将士。正是因为张行的严要求,使得东王军的张行所部也算是秉承了他的一些好的习惯,军容很整齐。这跟林詹所部的骁勇有些区别。
张行带的兵,更务实一些,反而是林詹有些更激进。在韩健看来,便是两人一个注重防守和治军,另一个则更注重进攻和战局把控。韩健更欣赏的还是林詹一些,因为林詹这样的将领,被压抑久了,爆发起来是很可怕的,好像在战场上从来都不需要担心他打败仗一样。倒是张行,虽然御下严禁,终究在战场上缺乏亮点。
“巡查完也早些回去休息。”韩健道,“没事的话,本王也先回了。”
“少公子请留步,属下有些话对少公子说。”张行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是有些事不太能明言。
“何事?”韩健停下脚步看着张行。
“是苏右使之事。”张行道,“昨日少公子将苏右使安排到军中,属下已经带他见过军中的几位要员。虽然少公子对苏右使颇为看重,但似乎军中上下,对苏右使还是颇有微辞。认为他实在不敢一来便担当大任。”
“哦。”韩健点了点头。
自己对苏廷夏的重用,在平常人看来,的确是有些“过头”。
虽然苏廷夏在东王军中的官职并不高,却是以低官职任重要的位置。
这自然会令军中上下不服气,便有很多人想,大约是东王不顾及军中最基本的公平原则,任人唯亲,将苏廷夏安排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
军中上下毕竟没人认识苏廷夏,对这样一个人,根本也无从去查,查来查去,也只知道苏廷夏是南王军中一个校尉级别的谋士,至于到底有多本事,谁也也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韩健点头道,“此事你先不用过多去说。”
“属下明白。”张行道,“苏右使的能力,属下还是颇为信任的,现在大概需要一次机会,让苏右使证明自己的才能。少公子应该给他机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