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走下了场,在匈奴小王子身边顿了顿,小王子以为自己暴露了,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好在没站多久,监考夫子便离开了。
而另一边,坐在景云身侧的乌善也写完了匈奴小王子的名字。
景云对告密这种事没兴趣,所以并没有检举乌善的作弊,但乌善的鞭子有点新奇,他不由地看了乌善一眼,恰巧此时,乌善也鬼使神差地朝景云看了过来,景云虽什么也没说,但那了然于胸的眼神让乌善顷刻间明白自己做的事情露馅儿,乌善吓得心里一阵打鼓,就在他绞尽脑汁该怎么堵住这个小中原人的嘴巴时,景云却淡淡地把视线移开了。
乌善狠狠地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小屁孩看起来还没有断奶,他究竟是怎么发现我作弊的?
更奇怪的是,他发现了也没有举报我!
为什么?
乌善很快就明白为什么了。
景云提笔,迅速地完成了手里的试卷,这时,乌善刚做到第五题。
景云看了一眼台上的监考夫子,三人全都没有在看这边,景云站起身来,走到妹妹的座位旁,将写好的试卷给了妹妹,又把被妹妹趴着睡并流了一大滩口水的空白试卷拿了过来,面不改色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刚一坐下,监考夫子的眼神朝这边扫了过来,景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乌善的眼珠子却都险些瞪掉了。
他以为自己够猖狂了,没想到这里有个更猖狂的!
监考夫子走到了最后一排,之所以会走到这边,完全是因为这里有个匈奴的考生,监考夫子没见过匈奴人,所以格外好奇罢了,监考老师看乌善时,顺带着看了一眼后排的三小只,那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口水哗啦啦地流了一桌子,试卷被她趴着,也不知做了没做。两个小男孩儿的试卷都还是空白的……
监考夫子摇了摇头,他就说嘛,这么小的孩子跑来凑什么热闹?
监考夫子走了。
景云换了一只手,也换了一种字迹,把被妹妹糊了一半口水的试卷做了,这时,乌善写到了第九题。
在三位夫子再一次全都没注意这边时,景云大摇大摆地站起来,把这张试卷与鎏哥儿的空白卷子换了。
乌善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中原人,你在作弊!请你有点作弊的思想觉悟好么?!
你这么坦荡荡,你叫我心里怎么想?!
此时距离收卷只剩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了,监考夫子又溜达到了这一排,他又看见了三小只的试卷,那个小胖子与最瘦小的小猴子都已经写完了,这个小家伙怎么还是没动笔?
景云“终于”动笔了,只写了一个字,监考夫子的眼神便怔住了……
一个时辰的文试时间结束,中场休息一刻钟,之后便要前往第二个考点。
休息的时候,考生可以任意走动,也可以解决一下个人需要。
景云先领着妹妹与鎏哥儿去了茅房,又领着二人洗了手,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囊与点心,让二人填了填肚子:“别吃太多了,待会儿要武试。”
二人乖乖地点头,望舒在家称霸王,但在外边,便会不由自主地听哥哥的话,鎏哥儿也是如此。
往年的武试多是骑射并考,但去年一名考生在拉弓的时候意外坠了马,险些酿出人命,今年内部临时进行了调整,将骑马与射箭分开了,于是武试就成了两场,必须两样都得第一才能拿到一甲。
先考射箭,每个考生将领到三支箭,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以射中靶心为最高成绩,若是三箭都能射中,这项便是满分。
射箭是匈奴人的强项,匈奴小王子连射三箭,箭无虚发,全都正中靶心,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匈奴小王子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蔺家的小榜眼射中了两次靶心,在中原人的考生中,已然是最好的成绩。
很快,轮到三小只了。
三小只从夫子的手中领到弓箭,景云在塔纳族时曾与教主大人学习过射箭,打猎时的准头便十分不错,这项考试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难度,可鎏哥儿与望舒就没那么走运了。
鎏哥儿苍白的小手根本就拉不开弓,望舒倒是能轻轻松松地拉开,可一拉就断了,在换了四五把弓之后总算能够掌控力度了,可惜又都射到别人的靶子上了……
望舒还剩最后一箭,景云拉开了弓箭,在望舒松手的一霎,也让自己的箭矢飞快地射了出去,他的箭正中了望舒的靶心,望舒得分。
鎏哥儿总算是拉开弓了,虽然只拉开了一点点,但好歹把箭射出了,景云用同样的方法射中了他的靶心,他也得了一分。
景云最后一箭给了自己。
射箭的成绩出来了,匈奴王子第一,蔺家小公子第二,三小只并列第三。
匈奴小王子会射出这样的成绩众人毫不意外,蔺家小公子的尽管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有三个小包子的成绩太让人惊讶了,要不是亲眼看见靶心的箭,他们大概要以为是夫子谎报的成绩了。
匈奴小王子傲慢地抱怀道:“我四岁能射箭,五岁能骑马,没什么了不起!”
“但他们是中原人,中原人都很弱的!”身材魁梧的少年道。
匈奴小王子皱起了眉头,费连说的没错,中原人生下来都是小羊,长大了也不过是一只大羊,他们的孩子,不应该拥有这样的力量,尤其三个……都拥有这样的力量,这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说……中原已经悄悄地变强大了吗?
乌善最了解小王子的心思,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小声道:“王子别担心,我虽然没看清他们的动作,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三箭有猫腻,那个小姑娘,和那个个子小小的小男孩儿不是自己射的,三箭一定都是那个叫景云的小子射的。”
同桌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交卷时他特地瞄了一眼同桌的名字,瞄到了景云二字。
匈奴小王子道:“如果三箭都是他射的,岂不是说明他与我一样厉害了?”
不,应该说比他更厉害才对,因为他像他这么小的时候,是绝对射不到这么准的。
“他们是三胞胎?”他问。
乌善道:“应该是。”个子差不多,年纪差不多,穿着一样的衣裳,扎着一样的头绳,不是三胞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