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要哄,老婆也要哄,男人有时候也挺不容易的。
夜深,塞纳堡陷入宁静。
一家四口躺在柔软而舒适的大床上,两个小包子睡在中间,早已甜甜地坠入了梦乡,姬冥修握住了妻子的手:“还没消气呢?”
乔薇闭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这笔账我先记着,回了京城和你算。”
姬冥修唇角一勾,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了床,绕到她那一侧,拉开被子,一滑而入,将她抱进了怀中。
乔薇一愣:“哎,你!”
姬冥修搂紧了她,她耳畔吹了幽幽地吹口热气:“不是说回了京城再算?”
说是这样说,可是……
姬冥修覆上她眼眸,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
贫困的小镇,两道玄色的身影穿梭在了黑漆得不见一丝光亮的的大街上,大雨打湿了他们的衣裳,浑身上下再无一处干燥的地方。
咚咚咚。
他们叩响了门板。
里头没有动静。
再叩,直至风三娘不耐烦地嚷了一句:“已经关门了,不做生意了,要什么明天再来!”
咚咚咚!
依旧是抠门的声音。
风三娘骂了句娘,拉开被子,裹了件外袍,打开了小酒馆的后门,正要骂上几句,却忽然,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是你?”
教主大人挤了进来。
阿达尔对风三娘略一颔首,也闪了进来。
风三娘无语地看着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扬了扬起拳头,又冷冷地关上门,插好门闩:“知不知道现在全岛都在通缉你?”
教主大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拖着湿漉漉的身躯,找了一条凳子坐下。
阿达尔坐他对面。
风三娘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进屋取了一壶酒与两个杯子:“没热水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阿达尔道了声多谢,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教主大人。
一杯烈酒下肚,身子总算暖和了些,但湿衣裳穿在身上难受。
风三娘从里头抱出了两套行头:“给!都是你以前的衣裳!老娘忘记丢了!”
二人去屋子里换了衣裳出来。
风三娘将热好的两盘烤肉放在桌上:“你到底怎么回事?我钱都给了,你也签字画押了,生意就算成了,你凭什么一声不吭地把人带走?按行规,老娘就是找人剁了你也没谁讲老娘一个不字!”
教主大人从怀中掏出钱袋,扔在了桌上。
阿达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默默吃着盘子里的烤肉,这时候他忽然有些怀念那个老白脸做的饭菜了。
风三娘打开钱袋数了数,冷哼道:“怎么少了一半?”
教主大人吃了一块烤肉:“就当是我老巢的损失。”
风三娘炸毛了:“你那破老巢!值几个金子?!好意思坑老娘那么多钱!你也不想想,老娘是为什么会把你供出来?老娘被人严刑逼供差点连命都没了知道吗?!不是你小子出尔反尔,老娘能惹上一身骚?老娘现在没把你交出去都是仁至义尽了,你他妈还敢吞老娘的钱!你给老娘吐出来!听见没有,你给老娘……”
她话未说完,教主大人站起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风三娘就是一怔,随即听得他道:“不用找了。”
言罢,淡淡地上了楼。
风三娘一脸懵逼。
阿达尔好心地解释道:“教主大人一吻值千金,他只吞了你一百金,剩下的九百不用找了。”
风三娘一口气堵在喉头,差点活活憋死:“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逼仄的阁楼,三角顶,堆满了杂物,地板上一个用干草与旧棉絮做的简易地铺。
风三娘提着灯笼、抱着被子走上阁楼时,教主大人躺在地铺上睡着了。
阁楼中有不少杂物,一些是她自己的,一些是教主大人的。
他很小的时候,他养父是酒馆的常客,喝着酒便不管他,他无处可去,她偶尔会让他睡在这间阁楼,那时他才四五岁的样子,个子小小的,瘦瘦的,站起来并不会撞到头。
他被养父打得头破血流的几次,也是她悄悄把他藏在这间阁楼。
阁楼里有他的衣裳、他的玩具,当然他们都很穷,所谓玩具,也不过是一些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匕首、破弹弓罢了。
那时阁楼对于他来说还有些大,他可以翻跟头滚来滚去,但现在,他大了,连睡觉都得蜷缩着,否则脚便没处放。
风三娘放下灯笼,摊开手中的被子,轻轻地给他盖上,随后一声叹息,转身下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