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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弹珠也不玩了,哒哒哒哒地跑过来,探出肉呼呼的小手,摸上姬冥修的额头,像娘亲时常对自己做的那样,关切地问:“冥叔叔,你生病了吗?”
不知怎的,乔薇更想笑了。
不过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娘,冥叔叔病了,我们可不可与留下来照顾他?”
不可以!
望舒的小眼神充满了无辜与期盼,像是她穿越到异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小可怜,心头一处柔软猛地被戳中,乔薇讲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我们不可以麻烦冥叔叔的。”
“绿珠,去收拾房间。”
两道话音同时响起,望舒自动忽略了娘亲的,小身子嗖嗖的跑出了院子:“哥哥!哥哥!我们今晚住冥叔叔这边啦!”
“娘亲同意了吗?”
“同意啦同意啦!”
反正娘亲说什么,她没听见啦!
被女儿卖了的乔薇,表情也是很精彩的。
这一晚,一行人在四合院住下了。
陈大刀头一回进这么干净漂亮的院子,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啥都新鲜得不得了,尤其那些在庭院中做事的丫鬟,个个儿都像小仙女儿,把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罗永年揪住他耳朵,将他拽进了屋。
丫鬟们笑成一片。
绿珠给一行人安排了三间房:乔薇与一双孩子照旧住东厢,罗永年也住上次的北厢,阿生与他同住,陈大刀单独一间,住他二人隔壁。
姬冥修的书房在东厢的旁边,北厢的对面,这在陈大刀看来,就是丞相大人有意安排的,他心里那个乐呀,觉得夫人总算苦尽甘来,要与丞相大人双宿双飞了。
“夫人好福气呀!丞相大人是个好男人!”陈大刀感慨地说。
罗永年以为陈大刀是从谁口里得知了丞相惩治员外郎的事,就道:“是挺好的,比那只会包庇狗官的胤王强多了,起码,晓得为民做主。”
“那是!”
胤王是谁?陈大刀不认识。
望舒把自己的新玩具五彩琉璃珠分享给了哥哥与阿生,玩具是十七哥哥送的,地上的洞洞也是十七哥哥挖的。
“十七哥哥就是那个会飞的哥哥吗?”阿生羡慕地问。
望舒点头!
姬冥修喜静,众人平日里做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院子里总有一股死一般的沉寂,一双小包子来了,才让它有了几分热闹与鲜活。
三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绿珠在各自的房中备了水,让他们去洗漱,阿生自己洗,两个小包子则被娘亲拧回了浴房。
乔薇先两个孩子洗完,用干爽棉布兜住了二人湿漉漉的头发,她身上湿了一片,也需换洗了。
景云去拉臭臭,望舒坐在床上玩弹珠,她把弹珠一颗颗摆在盒盖上,摆出整齐的形状,再唰的一下全部倒进盒子,之后,再摆,再倒,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一直到一个人影站在了床前,她扭过头一看:“冥叔叔!”
她头上的棉布不知何时已经掉了,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下来,搭在肩头,湿了一片。
姬冥修在她身旁坐下,修长的手拿起掉落在床头的棉布,替她细细擦起了头发,她发丝又轻又软,和她的人一样,会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怜爱。
望舒享受地闭上了眼,冥叔叔的手好暖、好轻、好舒服哦,娘亲给她擦头发,总能擦掉一大把,冥叔叔一根都没有弄断哦!
这是望舒擦过的最舒服的一次头发了,头皮也被按得暖暖的。
她像只餍足的小猫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姬冥修将棉布放到一旁:“晚饭吃饱没?还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
望舒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我想吃糖葫芦,十七哥哥买的那种。”
“我让人去买。”
“不必麻烦了他们了。”乔薇穿戴整齐,从浴房走出来,“公子告诉我地方,我去买吧。”
刚被热气熏过,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浅粉色,眸子氤氲着薄薄的水汽,说不出的潋滟,摄人心魄。
姬冥修看了她一眼,道:“也好,我正要回府,顺路稍你一程。”
乔薇坐上了他的马车,车夫是铭安。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马车内有夜明珠玉润的光辉,倒也算明亮。他看着书,乔薇看着窗外,谁也没有说话。
十七买糖葫芦的地方是一家老字号店铺,地势偏僻,但因味道好,回头客特别多。
马车驶不进去,姬冥修走下车,领着乔薇往里走,穿过七八条交错的小胡同,才总算找到了那家店铺。
“要几串啊,夫人?”老板和颜悦色地问。
乔薇想了想,问姬冥修道:“你家有孩子吗?”
“我没成亲。”他说道。
乔薇噎了一下:“你想哪儿去了?我是问你家有没有小侄儿。”他祖母既然建在,那膝下几房应该尚未分家,他年纪不小了,他的兄弟姐妹多少也是有孩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