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的眉头皱了皱,双拳禁不住握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竟然没有看好陈天雷和方良使得两人在这种关键时刻跳出来捣乱。
“太后,臣受到了严刑拷打,为了保住家人不得不承担了罪责,臣原本只是以为陷入了官场上的争权夺势,岂料越王竟然骗了臣,竟然说臣暗中勾结汉王府世子谋反。”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陈天雷再度向张太后跪了下去,以后触地神情悲愤地高声说道。
“大胆陈天雷,你勾结汉王府世子一事已经罪证确凿,岂能容你抵赖。”听了陈天雷的话后,刑部右侍郎杨天恩忽然开口呵斥,然后一本正经地向张太后说道,“启禀太后,臣陪审文远伯勾结汉王世子谋反一案,虽罪证确凿但文远伯为了逃脱罪责却抵死不认罪,故而才对其用了大刑。”
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杨天恩在此之前一直没有开口,他原本以为杨天恩是中间派,不过现在看来杨天恩好像已经决定投靠越王,或者说早已经投靠了越王,否则不会如此卖力给越王开脱。
“太后,臣认为杨大人言之有理,敢问诏狱里何人没有受过刑罚?对有些企图蒙混过关者不得不大刑伺候。”随后,京畿都督府右副都督、成勇候胡大海不失时宜地开口说道。
听了杨天恩和胡四海的辩解后,大殿上的不少官员暗自点着头认为两人说的在理,毕竟在谋反大罪前谁也不会老老实实地供认罪行。
“太后,罪臣是此案的罪魁祸首之一,对此案的来龙去脉知之甚详,罪臣不仅主导了诬陷镇国公,而且还参与了义国公被刺一事,实在是罪无可恕。”
眼见现场的那些文武大员被杨天恩和胡四海的狡辩迷惑,跪在陈天雷身旁的方良忽然开口,神色黯然地向张太后高声说道,“原本,阿仇答应保住罪臣的家眷,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私仇而炮制了此次的造反案,妄想通过越王来复仇!”
“阿仇?”张太后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皱,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殿内的文武百官也纷纷面露狐疑的神色,除了方良和越往外,即便是追随汉王的王杰和樊勇等人也不知道阿仇的事情。
“禀太后,阿仇是北元枢密院的高官,本是我大明人士,后来投靠了北元。”方良知道众人不清楚此事,于是沉声解释道,“据罪臣所知,大行皇帝当年御驾亲征之所以中了北元的诡计,正是阿仇从中谋划,镇国公率辽东明军入关后对此人是大力通缉。”
“什么?”听闻此言,张太后顿时大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阿仇竟然还有这般来历。
“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个名字如此耳熟!”
“听说当年倒马关之所以会陷落与此人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个阿仇可是瓦剌首领脱欢的心腹,深得脱欢的信任。”
“他还敢来京城?不知道咱们大明有多少将士和百姓死在了他的手里!”
“难道此人与京城里近来发生的事情有关?”
……
大殿上一阵骚动,现场的文武大员对两年前北元鞑靼和瓦剌两部合兵南下差一点就攻克京城的事情记忆犹新,有些大臣由于跟随着宣德帝亲征故而死里逃生才捡的一命,因此很快就回想起来了关于阿仇的一些事情。
“荒谬之极,越王贵为大明的亲王岂会与北元的人相往来?”礼部左侍郎王杰在怔了一下后,立刻开口怒斥方良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太后,罪臣并非信口雌黄,阿仇现在就在太和殿上,只要太后恩准罪臣这就将其找出来。”方良没有理会王杰的指责,而是冲着张太后磕了一个头,高声说道。
“有这种事?”轰的一下,太和殿上顿时炸开了锅,众臣纷纷四下张望想要找出阿仇来。
越王万万想不到方良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惊人之语,双目顿时流露出慌乱的神色,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方良身上,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大殿一侧角落里的李云天正暗中注视着他,而且嘴角逐渐浮现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