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北元残部此次来势凶猛,我大明援军一时之间又难以赶来辽东增援,一旦我辽东明军无法与其抗衡,为了避其锋芒将主动放弃辽东撤过鸭绿江,以此来分散北元残部的兵力,在鸭绿江南岸与其决一死战。”
在众人饶有兴致地注视下,李云天微笑着望向了李珦有条不紊地说道,“届时鸭绿江南岸将成为我军与敌军的决战之地,贵国在南岸的驻军将化为置北元残部于死地的一支利剑。”
“故而,在本使看来北元残部势大,贵国军队不宜进入辽东与其作战,应该留在鸭绿江南岸备战,倘若我辽东明军不得不撤来南岸,贵国军队将以逸待劳与我明军一起围歼渡江的蒙古人!”
说着,李云天一本正经地提出了他的建议,“不过,由于我辽东明军兵力稀薄,为了固守几座重要城池,希望能从贵国征募五万兵力前去守城,一应军需物资皆由我大明提供,倘若我辽东明军击败了北元残部,也免去了江南的一场战火,要是北元残部锋芒太盛,我等也可在江南与之决一雌雄。”
“上使大人,新招募的军士操练时日尚浅,恐难以与蒙古兵交战,我国在咸镜道和平安道有精兵十余万,可助大明与北元残部交战?”
听闻此言,现场众人皆大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放着好好的朝鲜国精锐军队不要而从民间募兵,黄喜以为李云天不清楚朝鲜国在鸭绿江南岸布下了重兵,因此开口提醒着她。
李稷的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皱,对黄喜此举颇为不满,依黄喜之言岂不是要用朝鲜国在边境的十余万主力去与蒙古兵拼命?届时可就白白便宜了大明。
“此次新招募的军士只是守城而已,蒙古兵虽然厉害但缺少攻城器械,一旦强攻必将白白送死。”李云天清楚黄喜的意思,不以为意地笑着向他说道,“况且,如今已经到了冬季,辽东大雪一至路上将寸步难行,北元残部要等到明年开春后才能有大的阵仗,趁着这段时间足够我军整军备武,操练新军。”
“上使大人所言甚是,辽东冬季天寒地冻蒙古人无法移动分毫,等到来年他们聚众攻城时新军已经操练完毕,他们要是攻城就等于自寻死路。”不等黄喜再度开口,李稷抢先了一步,微笑着向李云天说道。
“左议政与本使想到一块儿去了。”李云天笑着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后笑眯眯地向李稷举起了酒杯,“为了能让贵国将士安心备战,本使打算调用一部分辽东军资送给贵国在鸭绿江南岸的将士,希望你我双方通力合作,剿灭此次来犯的北元残部!”
“有上使大人坐镇,此次北元残部进犯辽东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预祝上使大人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李稷没想到李云天竟然会给朝鲜国军队提供军事物资,这可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可以大大减轻朝鲜国户曹国库的负担,因此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端起酒杯敬向了李云天。
李云天见状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对他来说那些军事物资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既使得朝鲜王无法开口向大明索要好处,同时也是在挑拨朝鲜国部署在鸭绿江南岸军队中士兵与将领之间的关系。
从朝鲜国贪墨大明军粮款一案上,李云天知道朝鲜国的官场上贪墨之风盛行,因此面对大明那些军事物资朝鲜国军队的将领肯定会克扣挪用,损公肥私,届时势必会引发士兵们的不满。
虽然那些将领可以把士兵们的不满弹压下去,但这种不满的情绪的火种无疑会埋在士兵们的心中,届时只要李云天点上一把火的话势必燃起熊熊烈火。
酒宴结束后,李珦和李稷随即赶往康宁殿向朝鲜王禀报了李云天的提议,由于李云天给出的条件合情合理又异常丰厚,因此朝鲜王并没有拒绝的借口,故而点头答应了此事,第二天就下诏,让兵曹的官吏协助李云天在朝鲜国募兵。
由于事态紧急,李云天募兵的范围主要是朝鲜国中部和北部地区,也就是忠清道以北的京畿道、江原道、黄海道、平安道和咸镜道五道,这样能尽快赶往辽东。
其中,最主要的兵力招募地区就是京畿道、江原道和黄海道。
虽然平安道和咸镜道现在是朝鲜八道中面积最大的两个,但由于这两道大部分地区是从铁岭卫和建州左卫的手中夺得的,因此当地的治安并不好否则朝鲜王也不会建立四郡六镇来镇守,所以两地招收兵源有限。
为了能顺利从朝鲜国中招收到合乎标准的新兵,李云天提供了优厚的薪酬待遇,月饷定为一两银子,超过了明军的最高水平,而且退役后能分得五亩田地,其田地由讲武堂负责在朝鲜国购买。
不仅如此,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分发两套衣装,每天的饭食必有一个荤菜,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由讲武堂全包。
为了打消朝鲜国青年的顾虑,新招募的士兵可以先预发半年的月饷,也就是六两银子,足够朝鲜一个十口之家一年的开销。
尤为重要的是,李云天给出了优厚的抚恤政策,因伤致残者可以获得十五两银子的补助,而战死者将得到两亩地和三十两银子的抚恤,已经超过了讲武堂的抚恤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