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爷,明军十二日临晨突然袭击了交州城,交州城已经失守,清化城的黎将军已经给王爷写了告急文书!”那名报信的军士以为黎利没有听清他先前所说的话,于是提高了音量,同时将手里捧着公文向上举了举。
黎利这次回过了神,冲着公文摆了一个手,一名距离报信军士最近的叛军将领连忙取过公文交给了他。
“混蛋!”看完了公文上的内容后,黎利顿时暴怒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将手里的公文扔到了地上。
见此情形,现场的叛军将领纷纷面露狐疑的神色,不清楚是何事如此激怒黎利。
阮焉抬步走了过去,拾起地上的那份公文一看,顿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根据黎戈的汇报,交州城之所以失守,是因为负责交州城南城的一名叛军将领叛变投敌,半夜打开城门将明军放了进去,致使睡梦中的叛军迫不及防,进而陷入到被动中,死伤甚众。
镇守交州城的叛军可谓都是跟着黎利造反的老兵了,深受黎利的信赖,黎利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有人会背叛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黎海和蔡福的拼死厮杀下,黎利的家人得以从交州城内脱身,现在应该已经抵达了清化城。
“传本王军令,拔寨起营,返回交趾痛击明军!”在众人的注视中,黎利面无表情地高声下达了命令,由于心情太过激动,神色显得有几分狰狞。
此时此刻,黎利心中无比懊恼,要是一年多前自己不被李云天的花言巧语所蛊惑的话,那么明军早已经被赶出交趾,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被动局面。
黎利心中非常清楚,与占城想比交趾才是他立足的根本,随着交州城被攻克叛军在交趾的兵力严重不足,将无法抵御明军的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此时万万不可撤军。”不等现场众人应答,阮焉连忙上前一步,冲着黎利拱手说道,“现在我军士气正盛,一旦撤军必将影响军心,当务之急是尽快拿下多海城,然后得胜班师。”
“王爷,下官也是此意,临阵撤兵乃兵家大忌。”阮焉的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黎只就开口附和道,也不同意现在撤兵增援交趾。
很显然,突然撤兵会在叛军中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情绪,而且也使得士兵们倍感失望,毕竟距离多海城城破已经近在咫尺,叛军的一只手可谓已经触摸到了城里的金银珠宝,此时撤军无疑对士气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也会引发士兵们的不满,进而动摇了军心。
“明天一早攻城,务必在两天内拿下多海城!”黎利闻言眉头皱了皱,觉得阮焉和黎只言之有理,随后面色阴沉地下达了命令。
“遵命!”现场的叛军将领不约而同地向黎利躬身行礼,齐声答道,一股萧杀的气息在现场弥漫开来,每个人都清楚现在叛军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不能及时从占城战场上抽身而回的话交趾的大本营将被明军连锅端掉。
第二天一早,依照黎利先前的布置,叛军们在各级将领的督战下向多海城发动了猛烈的攻势,双方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激战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与先前攻城不同的是,叛军的将领这次完全不计伤亡,一直督促叛军士兵向城墙发动进攻。
终于,经过了一番惨烈的交战后,叛军在午夜时分攻破了多海城北城,士兵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呐喊着冲进了城里,双目中满是贪婪的光芒
顷刻间,多海城火光四起,哭声震天,叛军士兵在城里疯狂地烧杀抢掠,乱杀无辜,****妇女,使得昔日繁华昌盛的多海城沦为了人间地狱。
多格萨大酋长见大势已去,唯有黯然弃城,集合了收编的队伍从东城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出了多海城。
对于逃走的多格萨大酋长叛军并没有理会,而是蜂拥着进入多海城进行抢掠,生怕落于人后。
“唉!”多格萨见叛军竟然没有追击他,于是调转马头转身望向了多海城的方向,见城里火势四起,禁不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可以想象的是,经过交趾叛军的这次洗劫后多海城的繁华胜景将不复存在,而且短时间内难以恢复。
随后,多格萨摇了摇头,双腿一夹马腹,率领着手下的士兵和大臣、家眷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准备到沿海的一个码头乘船逃往交趾的新安府。
新安府是明军的地界,又驻扎了一支一万多人的大明水师,故而在那里非常安全,叛军要想攻占新安府并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