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那人终于从白微身后转过来,他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下压着油腻的头发,一双绿油油的眼珠从发丝缝隙中露出来,正满含着残忍和戏谑看向白微:“哇哦,我们的女英雄这会儿鼻子不灵敏了吗?这颗小点心可跟火车上那一颗是孪生兄弟哦!”

白微看着这个衣着十分普通、个头不高的外国男人,心里飞快转着念头,手上也已经把冰火刃召唤过来握紧,故意颤抖着说:“求求你,不要这样。”

文森特立刻露出愉悦的笑容来:“我可以不引爆它,但是你,要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车上那枚炸弹的?”

白微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怎么布的炸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就继续颤抖着说:“我就是从那里路过,闻见了怪味……”

“撒谎!”文森特立刻打断她,并从地上拾起一卷透明鱼线,绕在了白微脖子上。

她忙辩解:“是真的!”至少要拖延到秋哥察觉不对赶来,白微攥紧手中冰火刃,“不然我怎么可能发现不对劲?”

文森特又回了一句:“撒谎!”接着将鱼线在她脖子上缠了一圈,然后往前拉长,最终在门把上缠了一圈,又拉回来,缠到了白微双脚上。

白微一边向他辩解,一边翻转刀把,小心翼翼的割手上绳索,可是还没等她割开,她掉落在不远处的包包里就忽然响起了音乐声。

文森特把鱼线绑在白微脚踝处,然后翻出了白微的手机,拿到近前来给她看了一眼:“有人找你呢。”

白微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手上也不敢再割绳子,只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富二代”来电不说话。

文森特却笑着滑动手指接听了电话,并放到白微耳边。

“喂,白微,你好了没有?”

白微看着文森特不说话,他眼里的光芒实在太可怕了,白微有些毛骨悚然,文森特却故意靠近白微另一边耳朵,低声说:“说话呀,跟你的朋友打招呼,告诉他有人把你绑了起来。”

对,他是老外,他听不懂中文!白微立刻开口:“卫晔,秋哥呢?”

电话那端特别嘈杂,卫晔没听清她说什么,只说:“你先不要下来,我上去找你。”

“不要不要,你不要来!你叫秋哥来!”

她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文森特拿过去挂断,他用那令人厌烦的口音说道:“你放心,不管你是叫他来救你,还是叫警察来,结局都是一样的。”他伸手从白微绑在背后的手里夺过冰火刃,“就算你等不及要死,也不要拖着我。”

白微惊惧的睁大眼睛,文森特再次愉悦的笑起来:“猜的没错,宝贝,炸弹引线就缠在绑着你的绳子上,好好享受。”

白微想到卫晔正要上来,现在这副局面显然是卫晔难以应付的,偏偏越逢秋不知道去了哪里,简直无计可施,她热血上涌,想到第一回合炸弹爆炸后的惨象和爸爸满身的鲜血,终于出离愤怒。

“你这个懦夫!”她扬头盯着提起背包的文森特,“一事无成、社会蛀虫垃圾一样的废物!”

文森特本来正在背包中拿东西,听说这一句,立刻暴怒:“闭嘴!”

白微紧紧盯着他闪着怒火的眼睛:“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是吧?你也算是个男人?遇到一丁点挫折,就想报复到无辜人身上的懦夫蠕虫!美丽的女上司不喜欢你,你就去恐吓人家,她强壮的男友打了你,你不敢还手,就想办法继续骚扰她,你问问自己,你是个男人么?你只是个胆小懦弱无能的废物!”

文森特怒极,立刻就抬起腿要踢白微,脚尖眼看踢到白微肩头,他却又收了回来,残忍笑道:“你想激怒我,想跟我同归于尽是么?做梦。你的朋友是不是来找你了?呵呵,我要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他说着从包里取出一颗手雷,“瞧瞧,多么可爱的小东西,只要小小一颗,就能!炸的飞灰湮灭。你放心,我会让你们临死前见上一面的。”

文森特说完就往门口走,白微忍不住继续骂他:“你这算什么本事?用炸弹伤害车上无辜的人,他们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算炸翻了火车,真正伤害了你的人,也不会怎么样!我又有什么错?我只是恰好看见威胁自己生命的炸弹,报了警,我做错了什么?”

“是啊,谁都没做错,也许是这个世界错了吧。”文森特已经走到门口,他旋开门锁,将手雷拉环式引信系在鱼线上,然后把手雷绑在门把上,缓缓退到门外,看着白微笑道,“所以!多么干净。”

他说完就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阴森,好似从地狱中传来,白微眼看着他把鱼线拉长又绕到门框的挂锁上,这样一来,只要有人从外面推门,或者自己稍微挣扎、挪动双腿,就会立刻拉开手雷的引信引起爆炸。

“你这个变态,恶魔!你晚上做梦的时候,难道你父母都没有来找你吗?”白微忍不住声嘶力竭的骂道。

文森特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神色变幻不停,色厉内荏的说:“你说什么?”

这次换白微歇斯底里的笑起来:“怎么?敢做不敢认么?是啊,你这种懦夫,一向只敢在背地里暗害别人,却不敢堂堂正正的向别人发出挑战,不敢将你的心声告知世人!一个连亲生父母都能杀害的人,居然懦弱成这副样子,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哈!”

她有意发出响亮的笑声,希望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文森特却也惊醒过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说:“笑吧,珍惜你最后的时间,笑吧。”说着将门微合,只留了一条小小缝隙,就转身离去。

他把棒球棒压低帽檐遮住自己的脸,快步走到电梯门口,一部电梯恰在此时到19楼停住,从里面走出一个个子很高的东方人,文森特唇边逸出一抹残忍笑意,转而走了应急楼梯。

文森特一路快行,走到16楼时,才听见那声期待已久的巨响。感觉到整栋楼的震颤,他笑的更愉悦了些,径自快跑下楼。

***

白微从梦中惊醒,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并捂着胸口粗喘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她已经尝过死亡的滋味,如果死亡能让她ng重来,如果这是她拥有可以弥补一切遗憾的金手指的代价,那么无所谓,她不怕,她可以慨然赴死,但是为什么要让她一次次目睹至亲至爱的人受伤害?

卫晔,为什么又是卫晔?白微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如果不是父母就睡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她一定已经痛哭失声。

门被轻轻推开、然后露出卫晔半张脸的画面一次次在脑中重演,又一次次消散在耀目的火花中,他那最后一声呼唤也仍回荡在耳边,一切的一切,都让白微承受不住。

她觉得自己即将崩溃,心里却有一股气劲撑着不肯崩溃,便快速穿衣起床,擦干脸上泪痕,背着包包悄悄出了房间,一路下楼出去,直奔凌衣白他们投宿的那间酒店。

白微咬牙坚持了一路,甚至还在路上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她是直接回到了1月4日,也就是她被那个变态袭击的当天早上。

原来不在ng状态里,她被人杀死也能ng重来,她这回还真是拥有了真正的不死之身呢。可是身不怕死,心呢?

她进了酒店大堂才想起来要给凌衣白打电话,否则她没有房卡上不了楼。

此时才早上7点,凌衣白接电话的时候明显睡意朦胧,白微没有废话:“我在你们酒店楼下,我被那个变态杀死了。”

凌衣白顿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来:“你说什么?你现在去前台,我打电话过去叫他们送你上电梯。”

白微依言过去找人,然后上电梯到凌衣白他们住的楼层,电梯门开时,越逢秋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回事?”他皱眉问。

白微没有诉说的力气和心情,她默然无语的跟着越逢秋去了他们住的房间,然后扑在凌衣白怀里放声大哭。

凌衣白和越逢秋都被她吓了一跳。他们认识白微时间都不算长,可白微素来性情活泼可喜,坚强有韧劲,前番火车爆炸,她爸爸都出了事,她也没在他们面前哭过,这一回……。

凌衣白抱住白微,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啊,有我们在呢,秋哥这一次一定好好保护你,再不让那个变态有可趁之机,我们抓了他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