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宝珠慌乱的朝赵厨子怒道:“你这磨盘的脑袋,现下是什么光景,你还乐得出来。”
赵厨子欢喜过了头儿,听宝珠这么一说,马上安静小来。
赵厨子本就是个粗人,直肠子,想不了太绕圈子的主意,也没多想,就跟宝珠硬声道:“我们连孩子都有了,必然是要离开蒋府了,难道还要在这里待下去不成?”
宝珠恼道:“离开蒋府?你怎么说的这么轻巧?”
赵厨子不以为然,“自然是偷着走,反正现在蒋府也这副光景了,连厨房里的东西都裁剪很多分量了,我看也支撑不了多少日子了,现下谁还有那么多心思看着我们两个,找个机会,准备一下,就趁机逃走,他们见我们走了,也不见得会找,毕竟两个下人,又没偷没盗的,何必赶尽杀绝。”
宝珠想了下,现在也就只剩下这么一条路可走,要是再不走,以后怕是走不掉了。左右也是冒险,索性就横下一条心,就这么做了算了。
宝珠点头,扯住赵厨子的胳膊,道:“你说的对,那么咱们就今晚走吧,我怕别人知道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赵厨子寻思了下,道:“要走也要准备下,今晚不行,最早也要明早,至少我今晚要出府处理下
路上要用的东西,看看怎么走,走哪条路。”
见宝珠表情神色甚是恐惧到了极点,赵厨子也是很着急,劝道:“你别多想,左右只等个一日半日,你也别太怕了,反而是漏了马脚。”
宝珠磕头虫一样点头,忙应声,道:“那你赶紧去准备准备,我没什么东西,可以随时就走。”
就这么的两人暂时达成一致就分头各自准备各自的事儿去了。
另一头,李婆子脚下生风的进了府就去大夫人屋子里去了。当下大夫人正在里屋小睡,刘婆子在外屋逢些细碎。
李婆子跟中了邪一样,两步进了屋子,忙叫道:“大夫人,大夫人,可是大事儿。”
刘婆子被突如其来的李婆子吓了一跳,啐道:“你这老货,是见了鬼不成,嚎叫个什么?没见大夫人在休息吗?”
李婆子上气不接下气,老脸憋得通红,扯着刘婆子的胳膊,道:“宝珠,宝珠她,她......”
李婆子已经喘的快要断气,说了半天也没说完全。
刘婆子一听是宝珠,并不放心上,继续摆弄手里的细碎布料,不疼不痒的跟着问:“宝珠能怎么样,还能长了翅膀飞上天了去不成?”
李婆子终于换上一口气,顺了顺,急着道:“宝珠,宝珠她,她怀了身孕了。”
刘婆子听了这话,一抬头,笑不可支的道:“她怀了孩子?李婆子,你这老货是烧坏了脑袋了不成,说些什么胡话?还不回去睡个回笼觉,安安心,可别乱嚼舌头,仔细挨板子。”
李婆子忙解释:“我是有多少张老皮敢把这没边儿的笑话儿说到大夫人这里来,你可当我是活腻歪了不成?”
刘婆子还没接话,就听,里屋传来大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问:“李婆子,你说谁怀孕了?宝珠?”
68第六十八章
大夫人听闻宝珠怀了身孕的事,也是给吃了一惊,偏偏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到底是宝珠争了一口气,怀上了孩子。这也是个喜事儿。虽然大夫人也是满腹狐疑,只觉得这事儿蹊跷,怎么的陪房这么多年就不曾有过什么响声儿就突然说怀就怀了。
李婆子嚼了舌头根子之后便走了,大夫人倚在软靠里细细寻思这事儿始终。
刘婆子这边儿把丫头都给支开了,另一边儿给大夫人剥着小山核桃瓤儿,仔细挑干净了壳儿,把核桃瓤儿放在小银盘里,开了腔:“这事儿说来也是有点迷糊的,怎么的就这么多年突然给有了,不过说来也是,大少爷身子骨儿向来都不好,上次给宝珠抓的药险些弄坏了身子,这么四年过去了,想必是因为久无房事,反而蓄积了阳气儿就这么一次就中了?”
大夫人细手捻着核桃瓤儿,一颗颗的挑着,也不见吃,只管拨弄。道:“谁不说这事儿蹊跷的很啊,我到底要问了大夫和其他丫头婆子再说,免得真是什么事丑事儿可不能让她把事儿豁开了,到时候这个脸儿也不晓得放哪去才好,岂会让那个贱蹄子坏了我儿名声?”
想了想,大夫人朝刘婆子招了招手,刘婆子凑过头去,听大夫人在她耳边念叨了一番,便点头应道:“夫人放心,我这下午得了空出去就去办这事儿。”
大夫人点点头,又道:“明儿我得把那李婆子再叫来问一问,也好放心。”
那面宝珠就像是个猫吓破了胆儿的耗子,战战兢兢的憋在屋子里收拾细碎,可怜她到了蒋府十多年也没什么积蓄,几件破衣,几两银子,倒也用不着收拾,只等赵厨子随时来她就跟着走就是了。
赵厨子那头得了厨房得空,下去时候就出去办事儿了,只说是到处打问出城和打尖的地方。也不知晓两个人到底要去哪,反正问了一路,还是懵懵懂懂的不知所以。
另一面又觉得回去无法跟宝珠交代,这可愁坏了赵厨子,满大街溜达。正是这功夫,他在巷子口的摊子上打算吃一碗面,热腾腾的面上了桌,赵厨子开始大口嚼起来。正吃着起劲,就看见刘婆子脚步匆匆,正往城北区。这赵厨子平素是个石头脑袋,可这功夫不知怎么的就搭对了弦儿,就越觉得奇怪,想了想,他放了铜板,就脚后面跟着刘婆子去了。
走了蛮远的路,见刘婆子进了一家医馆,赵厨子寻思了会儿,也猜不中刘婆子好好的大夫不请,离着近的药馆不去,非要绕远跑到这么个偏僻的药馆来,这其中必然有奇怪。
刘婆子倒也没多等时候,稍稍进去一会儿工夫便出来了,赵厨子不好跟的太近,等着人走远了,方才走进去看见伙计正在收拾药盒子。
赵厨子走过去,问道:“我家媳妇才有了身子,最近吃喝不想,着实急人,你这里看有什么方子能开她胃口的,给我抓一副可好?”
那伙计点头道:“好嘞,小事,这就给您抓。”
伙计正抓药的当口,赵厨子又开了口:“方才那婆子家的媳妇也有了身子,她是否也是来抓方子的?你看她的房子可否给我家媳妇抓个一样的?”
伙计笑道:“那可不是她家媳妇的事儿,是他家儿子的事儿。”伙计一边抓药,一边利落的称分量,笑道:“她儿子身子虚的很,媳妇嫁进她家十年了也不成有出,这不就才怀上了,那婆子来问有没有可能的,估计还觉得是不是媳妇红杏出墙了,所以不放心,才来打问。”
赵厨子听闻显然一怔,缓了稍许,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丢下还没称好的药方子拔腿就跑,伙计等赵厨子都快跑出二里地了才反应过来,忙喊:“药还没抓好呢。”
赵厨子跑的满脸是汗,等到回去蒋府的时候已经快跑断气儿了,这功夫方才一脚迈进厨房,另一头刘婆子扭扭的进了来,见赵厨子这幅样子,也甚觉奇怪,只是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儿。
“大夫人屋子里头的燕窝要炖,一会儿你弄好了遣丫头给送来吧。”刘婆子一边说,一边盯着赵厨子道。
赵厨子大概知晓是刘婆子得知宝珠的事儿了,赵厨子吓得又是一层白毛汗出来了,赶紧抹了一把脸,道“好的,这就给夫人炖上,一会儿好了就送去。”
刘婆子还是觉得蹊跷,再瞧了赵厨子一眼,问:“这天儿又不热,可是凉的很,你这是怎么了,还出这么多汗,是不是病了?”
赵厨子忙道:“我没事儿,只是刚才办事儿跑急了。”
刘婆子倒也没放心上,再关照了了下就离开了。赵厨子再无心思弄厨房里的事儿,拖着厨房里的他人照看,自己瞧着功夫溜了。
也正赶巧这功夫李婆子也回了屋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正着急这宝珠肚子争气的事儿,想着如何化解跟宝珠这么多来的交恶,可眼看着现上轿子现穿耳洞可是来不及了,李婆子正愁的云里雾里的时候,刚好瞧见赵厨子左顾右看的,鬼鬼祟祟的往院子里头去。
“这里头也都是丫头住的下房,他去那干什么。”李婆子念叨着,想了想,好事儿的跟了出去。
赵厨子见左右没人,敲了三声门口,宝珠立马出来迎,两人挤进房间里开始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