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吃汤圆的郁箐慢悠悠的说,“我早就说过,那记者看上你了。”
郁愿的脸色顿时一僵。
“什么?”邱容震惊的连忙去向当事人确认,“愿儿,真有这事儿?”不是她看不起记者,是对那个行业有很不好的感受,以前因为郁箐跟谢楚交往的事多次被拍,每天干什么,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全公开了,她有段时间都不想出门。
郁愿拉拉嘴角,朝邱容笑了笑,“没有的事。”
探究的目光收回,郁泽脱掉外套给佣人,他往沙发上一坐,“哪家报社的?”
“扬林。”郁愿说,“报道的那记者是个男的,叫王祥。”
那次在医院,她是发现那人有点异样,却没把对方和狗仔联系到一起,后来被拍的时候再也没有抓到,对方显然是摸到她的习惯了。
郁箐非常适时的插了一句,“记的真清楚。”
郁愿,“……”
她面不改色,“大姐,你忘了,我的记性一向很好。”
郁箐没再戳破,估计是差不离了。
充满深意的看着他的二姐,郁泽开口道,“明天我查查。”
郁愿嗯了声。
同样也发现不寻常的是邱容,小女儿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在逃避,她坐不下去了,快步去外面找郁成德去了。
自从家里多了个孕妇,王子就再也没带进客厅,郁成德安抚了不少时间,带它四处转悠。
邱容在小屋前面找到人,“老郁,我觉得愿儿对一个记者有意思。”
郁成德停下给王子顺毛的动作,“她亲口告诉你的?”
邱容摇头,“哪能啊,你小女儿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从小就喜欢藏着掖着,嘴巴严实,翘不开一点缝,就算逮个正着,对方还是那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也不知道像谁。
“刚才在聊天的时候,提到那个记者,愿儿有几次都去摸耳朵,她一撒谎就那么干。”
郁成德瞪眼,“……邱女士,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
邱容拢拢发丝,“改不了。”
“……”郁成德拿他的老伴没办法,“愿儿不是小孩子,她想结识谁对谁有好感就让她去,那是她的事。”
邱容的语气轻蔑,“就算男方是个小记者?”
郁成德把眉头一皱,“人品过关,哪行哪业都不是问题。”
“什么?那不可能!”邱容一脸不淡定,“至少也要门当户对吧。”
周子知的家世虽然普通,但她自己够出色,那也就算了,如果女婿是个小记者,那她干脆别跟姐妹们一起喝茶聊天了。
“都什么年代了。”郁成德训斥道,“你我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那么迂腐做什么?”
他又说,“还门当户对,当年我娶你过门那会,怎么没见你提?”
邱容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好你个郁成德,我就知道,你还是惦记那个陈家大小姐,嫌我出身差!”
“行了,多大的人了,别给阿泽他们笑话。”郁成德把王子的屋门关上,顺顺邱容的背,“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有空给你外孙子织两件毛衣。”
织毛衣?邱容一愣,是啊,外婆亲手织的意义不一样,怎么都比买的好。
“我明天就出去买针线,哎,老郁,那愿儿的事……”
郁成德背着手看客厅方向,“那事八字还没一撇,瞎起哄。”
邱容嘴角一抽,你就看着吧,那撇是和捺一起的。
另一个区,出租屋里的陈远打了个喷嚏,他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手攥着鼠标一张张点照片,满满的文件夹里,几百张都是同一个女人,身处不同场景,不同衣着,不同姿态。
陈远把毛巾丢到椅背上,他叼着烟看照片,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很享受偷偷观察郁愿的一举一动,然后回来独自欣赏,挑选出几张拍模糊的交给头儿。
那些拍的好的完美的他全私藏了。
其实上头早就不让他去拍郁愿,毕竟不是受万众瞩目的艺人,大众的好奇和新鲜劲过去了,再怎么做工作都没多少吸引力,等于是事倍功半,划不来。
可是陈远每天都在完成手头的工作后腾出时间去跟郁愿。
不像是职业病,陈远把烟蒂咬出一个圈,他拍别人就没那么执着不放,更没有藏过一张,就是想留郁愿的,自己看,不想给其他人分享。
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来的突然,却怎么也去不掉。
第二天陈远没接到上头发下来的任务对象,他快速把在博物馆拍的一组照片搞定,就去蹲守一家咖啡厅,那里是郁愿最常去的。
十点半,门口出来一个短发俏丽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大版的浅黄|色休闲西装,紧身黑色铅笔裤裹着长腿,干净利落的打扮衬的身形瘦高,她随意打量四周,踩着三四厘米的皮鞋朝左边那条街走去。
陈远掐灭烟头,压了压帽檐,大步过去,他站在人群里,几乎被人潮淹没。
随着脚步一点点靠近,陈远的呼吸开始变的急促,当他们擦肩,他清楚的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快,而当身旁的女人突然停住,陈远的心跳停了一拍,又疯狂跳动起来。
他脱口而出,“郁小姐。”
郁愿盯着面前阳刚的男人,眼神如细针,一寸寸挑动,“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