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有人造的石头景观和长廊小亭,高大的棕榈树下,有挂着的白色秋千。
别墅三层,其实算不上大,平时苏靖临喜欢清静,又不爱带人来,这里是她的私人别墅,不对外的,并不需要多大。
不来的时候,别墅里住着两个保洁的阿姨,门口有轮岗的保安,除此之外,一直是没有外人来的。
这次顾宜修带许嘉容来,事先和苏靖临打过招呼,门岗放行之后,车一路往里开,两边儿花木成荫,许嘉容看着初春时节已经姹紫嫣红的花草,心中想着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三层的小别墅,带着私人沙滩,花园自然也是不小的。房子后面还有个露天的泳池,池中水波粼粼,清澈见底。
哪怕常年没人,这里也是保持着非常好的状态的。
下了车,顾宜修帮许嘉容拎着行李,她还在左右看着,这颜色清新的小别墅只看外表,并不是金碧辉煌的类型,几阶台阶上去,进了门,正适宜的温度和湿度让人头脑一清。换了鞋进去,门厅就到处摆着娇嫩欲滴的鲜花。
许嘉容不知道,这种七彩玫瑰和西伯利亚百合,单单这一天就需要换的鲜花,整栋别墅里就要好几万。
因为是自己住来度假的,别墅整体的装修并不算豪华,反而是比较温馨的。
色调偏暖,几乎都是很浅的颜色,所以要维持这样崭新明亮的模样,每年的养护都是少不了。
然而对于苏靖临来说,这不过是她多处私产的其中之一,有时候一年两年都未必来住一天。
楼下有客厅厨房和一间带卫浴的客房,还有室内游泳池和健身房。
不过,因为风格看不出多么奢华,许嘉容倒是自在了一些。
顾宜修挑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将两人的行李放下来。
许嘉容拉开白色绣花的窗帘,推开大飘窗,看到的就是没有边际的大海和美丽的白色沙滩。
如果不是知道在上海,她简直要怀疑她现在在国外的哪个旅游小岛了。
房子里的两个阿姨都叫顾宜修“顾先生”,她们是长期住在这里的,各方面礼仪都很到位,并不是普通的保洁阿姨,看来还是经过一定的培训的。
两人都只有四五十岁的年纪,长得很亲切五官端正皮肤白皙,走路都没有多少声音,而且,不叫她们的话,她们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顾宜修和许嘉容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那个姓刘的阿姨做了午饭,许嘉容吃了一口,味道很不错,是偏甜的上海风味,想了想苏靖临也是喜欢吃甜食的,这位阿姨做的菜肯定是符合女主人的口味了。
只有他们两个人,刘阿姨也做了六菜一汤,还有餐后水果。
吃完之后,他们手拉着手去沙滩上散步。
五月初的天气,其实还是有些凉的,海边风大,许嘉容套了件厚外套,仍然被吹得有些冷。
顾宜修搂着她,“不然先回去?”
“好。”
许嘉容想,确实还没到夏天呢。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落在海面上,将整个沙滩都涂上了一层浅金。
顾宜修来叫她,拉着她的手出门。
白色的沙滩边,有一段长廊,有顶,如果下雨,可以在这里避雨看海,也是别有一番美丽的。
许嘉容的裙子在海风中飘起来,她看向与她交握的那只手,“不是来看海吗,到长廊里来做什么?”
很快,她就不用问了。
长廊里,有很多画,一幅幅的,长廊有多长,画就有多少。
微笑的她、垂眸的她、带嗔的她、忧愁的她。正面、侧面、半身、全身、背影。素描、水粉,甚至是油画。
顾宜修其实并没有正经学过画画,他都是自学的,不过没关系,他有一个画家爸爸,和一柜子画画的书。
他画原画,设计玩具。
其实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画里都是一个人。
漂亮的、美丽的、在他心中最温柔最美好的女人。
许嘉容面前的这一副,画上女孩儿那双明媚的眼睛仿佛正盈盈看来,闪着明亮的光。
她笑着问,“原来我看你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是啊。”顾宜修拉着她的手,“许嘉容,你看你有多爱我。”
“嗯,我很爱你。”她认真地说。
顾宜修怔住了,随即轻轻说,“我也很爱你。”
然后,他单膝跪地,拿出藏在角落的玫瑰花,和丝绒盒子装的戒指,说,“许嘉容,嫁给我。”
许嘉容没有很惊讶,嘴角仍然带着笑,无奈地说,“还没到夏天呢顾宜修。”
“谁说的,已经是夏天了。”顾宜修说。
许嘉容伸出手来,“还穿着厚外套的夏天吗?”她看着顾宜修红彤彤的耳朵,不是被风吹的,表面镇定从容的他,大概心里也是紧张又羞涩的吧?
“今天立夏。”他理直气壮。
修长白皙的手,取出那枚早就捏着她的手指量了无数遍那么多次确定下尺寸订下来的戒指,慢慢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戴得紧紧的,像是要一辈子将这个女人套牢。
心中一直没有褪去的不安和些微的焦虑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像是一切尘埃落定,涌上来的是隽永的安定幸福。
耳边是海水拍岸哗哗的水声,夕阳西下,面前站着的他的妻子面容带笑,眼神清澈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