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秦正阳性子直,反应慢,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迟了好些地喊了句“师兄”。
然后他那‘师兄’就掀了掀眼皮,极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回,就连秦立谦和秦正宁,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屋内一片祥和而温馨。
霍容与无奈地摇了摇头。唤了秦楚青到一旁,继续问她先前还没商议完的问题。
秦楚青本就没有管过这样的内宅院子,有些地方的确拿捏不准到底怎样处理才好。常姨娘和陈妈妈到底不是主子,有些意见,也当不得准。
说到底,这些是伯府家事,她也不方便去问楚太太或是成太妃。先前只能自己琢磨着来,如今有霍容与在,他们二人间素来无话不谈,自然就和他摊开商量。
霍玉鸣受了于先生的教诲后,赶紧把秦正阳推了出去到了于先生和伯爷的跟前,让秦正阳接替他继续接受师父教导。
他自己则灰溜溜跑回了先前的位置上,擦了把汗,往门外瞧去。
这一瞧,就看见了那边正在商议问题的两个人。
霍玉鸣摸着下巴看着自家大哥跟秦楚青淡笑低语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太对劲呢。”
他喃喃自语着,用手肘捣捣一旁拧眉不语的秦正宁,低声问道:“你觉得呢?”
秦正宁收回视线望向他,抿了抿唇,温和一笑,把一盅新泡的茶往霍玉鸣面前一推,“哪里不对劲了?这种茶是将军府送来的,在京城买不到。你尝尝看。”
霍玉鸣顺手接过了茶盏,也不喝,就拿在手里,依然呆呆望着那一边。
“不行。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哎……你看这事儿……”
被“哎”了的凌嫣儿不乐意了,瞪了他一眼,道:“你跟谁说话呢?本姑娘有名有姓,你不记得也就罢了,不搭理我就是。也犯不着用一个字就打发了我去。”
霍玉鸣现在有问题想不通,就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好生叫了句“凌姑娘”,又指了指秦楚青她们,问道:“呐,你怎么看?”
凌嫣儿发现他指了那边后,端起自己那盏茶,轻轻撇了撇茶末,说道:“没甚么。正常得很。平日里我和阿青有话要说的时候,不也是这般么。”
“不对吧。干嘛要避开人呢?在屋里大大方方说,不就好了。而且,她们那样子,和你们一起说话时的,不太一样啊。”
可是,若问他到底哪里不一样……
他也说不清楚。
“不一样?”凌嫣儿这才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少见多怪。那是你的错觉。不避开大家,难道要听着你这嚷嚷声说话?吵都吵死了罢。”
霍玉鸣被她这嫌弃的模样给激怒了。正要发作,再回头看一眼外头那旁若无人的两人……
还真别说。
‘少见多怪’的话,倒真有可能。毕竟军营里面没多少女人。就算偶有几个,也和他说不上话,谈不到一起去。
他还真的不太了解女孩儿们的习惯。
难不成……
心里头那怪异的感觉,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
到了群芳宴那天,相当不出人意料地,敬王府的马车来接秦楚青了。
彼时秦立谦早已备好了车马,包括凌太太和凌嫣儿在内,也都安置妥当。
——凌太太这次过来,他其实还是十分欢迎的。这个聚会,都是太太们带着未嫁娶的少爷姑娘们参加。他是不方便参与的。
凌太太在的话,刚好可以带着凌嫣儿和伯府的一位姑娘两名少爷一同过去。
有长辈在旁看顾着,再怎么说,他也可以放心许多。
这般好生打算着,秦立谦脸上刚刚露出了笑容,就被敬王府的来人给惊到了。
可是看着上门来请秦楚青的几个人,秦立谦就算早就作好了拒绝的打算,此时此刻,也开不了那个口了。
当四卫一起出现的时候,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明远伯爷努力了许久,好不容易挤出来了个笑容,将他们迎了进来,硬撑着一直保持到了自己和儿女们挥手道别。
这一次,是莫天驾着马车,莫玄和周黄骑着马分别在车子一左一右两侧。
周地扶秦楚青上车的时候,借势将一物塞到了她的手里。
秦楚青神色不动,顺手将那物拿在手中握好,又将手隐在了车子里的暗处,这才回过头去,扬手和父亲做最后一次道别。
待到她进到车内,刚刚坐好,车门帘子便立刻放下。
马车微晃,周地坐在了车尾处。
秦楚青眉梢微挑,朝那处望了眼。又环顾了下车内,这便拿出先前刚刚接到的东西,搁在手中仔细看着。
群芳宴之所以引起众人极大的关注,还一个原因,便是这宴会独特的举行场所。
那儿原本是皇家的一处行宫。后不知因了何缘故,成为了举办群芳宴的地点。
虽说这处行宫早已不是皇家住所,但它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却经久不变。那么多年过去,群芳宴也就依然如故,一年年办了下来。
虽说操办群芳宴的主家不一定每次都是同一个,但他们有个共同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