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可是她,却连个在这个时节来看望的亲人都没有……
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举着一顶黑色的雨伞,慢慢地来到了冉桐的面前。他将手中拿着的那捧白色唐菖蒲轻轻放在墓碑前,半垂着眉眼,久久地看着墓碑。
他身形颀长,挺拔,黑色的短发简单利落。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五官俊朗深刻,形状完美的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眸仿佛沉在黑夜中一般,冷然,淡漠。
他一手撑伞,一手轻抚着花岗岩的墓碑。雨丝越飘越密,随着风有一些飘到了他的风衣上,将深灰染成了黑色。
冉桐坐在墓碑上,和这个男人的脸不过相距一尺。
现在没人有能够看见她,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以前她可不敢这样红果果地盯着一个陌生人看。
是的,这个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对于冉桐来说,十分陌生。在她二十二年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你是谁?”冉桐问道。
但是男人自然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却慢慢开了口。他的声音低而不沉,和他的人一样让人难忘,“桐桐,哥哥回来晚了。”
哥哥?
冉桐瞪大了眼睛。
她是妈妈一个人抚养长大的,妈妈告诉她,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曾经,有好事之人说她是私生子,她的妈妈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女人。不懂事的她哭着回家问妈妈,妈妈却冷笑着说,她可没有那么不知羞耻。并教育她如果遇到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就果断地叫那家伙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现在她怎么又突然多出一个哥哥来呢?
冉桐的疑问没有人给她解答,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个女人一定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桐桐,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为你和妈妈报仇的!”
冉桐似乎从男人黑沉的眼底看到了翻涌的恨意,这个一直给人感觉十分冷漠的男人,周身仿佛散发出了森然的肃杀寒意。
“等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哪个女人?她的死不是意外?还有妈妈,妈妈怎么了?
看着男人转身离开,冉桐急忙从墓碑上跳了下来,朝着他追去。
“妈妈,妈妈她怎么了?!你回答我啊!”
冉桐拼命地喊着,可是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声音,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着,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别走!”冉桐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奔跑,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却怎么也追不上。越来越细密的雨丝落在她的身上,一直滑落到领口里面……
已经许久没有感觉的她,却感到了丝丝凉意……
冉桐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听到一个笑声,“终于醒了啊,桐桐,还不快起来,上课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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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那个在不久前还用冰冷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人,正站在她的床边,温柔地笑着,“今天这是怎么了,小懒猪,叫了你半天才醒。”
冉桐抱着被子怔怔地坐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了,病了吗?”颜熙琴的手覆上冉桐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让冉桐忍不住朝后缩了缩。
颜熙琴的手就那么悬在了半空。
“还好,不是很热,”只有一瞬间地怔愣,颜熙琴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带着一种包容的浅笑,“难道是做了噩梦?要不,今天我帮你请个假?”
冉桐慢慢抬起头看向颜熙琴,眼中没有什么神采,但是内心却涌上了强烈的厌恶感。
这个女人,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如此温柔贴心,对于不善于和人打交道的她来说,颜熙琴就是她最好最信赖的朋友了。可是没想到,偏偏就是这个女人,当着她是知心姐姐好闺蜜,背着她,却勾搭上她的男朋友。
冉桐无法忘记颜熙琴和林钧卓的事情被戳穿之后,颜熙琴一副无辜的模样,说是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也没想到林钧卓会爱上她。
还有在墓地时,颜熙琴那个怨恨恶毒的眼神……
冉桐按捺住反胃的感觉,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她实在是一句话都不想和这个女人讲。
一直看着颜熙琴拿着包离开,冉桐都还没有清醒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四张带着书架的单人床,贴着可爱贴纸的房门,书桌上厚厚的专业书籍……
这分明是她大学时的寝室!
她不是追在那个自称是自己哥哥的男人身后,想问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怎么会一转眼就到了这里?
冉桐弄不明白究竟她一不小心产生了幻觉,还是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她在做噩梦……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让冉桐吓了一跳。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熟悉的旋律了,这是她认识林钧卓之后,特意为他设置的铃声。
冉桐喜欢给不同的人设置不同的铃声,她认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旋律。而林钧卓,她就为他设置了这首歌,仿佛能嗅到空气中甜甜的味道。而在两人分手之后,她早就将林钧卓的号码拖到了黑名单,这首歌也再也没有听过。
现在猛然再次听到这首歌,冉桐脸色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之前林钧卓和颜熙琴在她墓前的言行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手忙脚乱地从床脚墙壁上的小书架中把手机翻出来,冉桐条件反射地按下了拒听键。寝室内再次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