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撑着“病体”去找皇帝,说自己久未归家,恐家人担忧,请求出宫。
皇帝看着他略带潮红的脸,同意了。
此时,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审出一个消息,鲁王侧妃就被关在襄王府。
皇帝更加震怒,其他的事还可说是严肃和严丽妃为襄王谋划的,皇帝虽然也惩戒了襄王,但还是看着襄王的面上,没有对严家过分责罚。
可鲁王侧妃在襄王府,这总不会是别人替襄王做的。
贺时霆察言观色,请命去襄王府把罪妃带回。
其实他此刻最好避嫌,可难得有如此正当的名目去搜查鲁王府,贺时霆哪里肯放过——他怕自己直接去鲁王府找楚楚,万一楚楚被掳掠的消息传出去,会坏了楚楚的名声。
皇帝冷笑道:“方才不是说要回家见家人?”
贺时霆跪在地上,义正言辞道:“那是陛下方才不需要臣,只要陛下需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又怎会为私情耽误大事?”
皇帝哼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让贺时霆去襄王府搜人。
襄王府的一个偏僻院落中。
在襄王离去之后,楚楚随着一名大丫鬟进了关鲁王侧妃的房间。
鲁王侧妃一身素裳,脸色蜡黄,眼睛眍?进去,大得惊奇,眼尾还有几道深深的皱纹。
昔日丰艳的美人憔悴异常。
她见着楚楚进来,干裂的唇瓣抽搐着勾起弧度。
楚楚被她寒浸浸的目光看得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捂住小腹。
一旁的丫鬟以为楚楚受了惊吓,想劝楚楚随自己出去。
楚楚却强硬地让那丫鬟先出去,自己有话要和鲁王侧妃说。
那丫鬟焉敢从命,她深知王爷有多看重这位楚姑娘,而鲁王侧妃跟个疯子也差不离,万一自己出去,楚姑娘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但楚楚坚持,那丫鬟只好离开,守在门口。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楚楚朝鲁王侧妃走近了几步。
楚楚方才捂小腹的动作并不明显,她却一眼就看见了。待楚楚走近,她寒凉的眸光一闪,伸出手,竟是要去摸楚楚的肚子。
鲁王侧妃的手指瘦削冰凉,指甲锋利,楚楚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哪里肯让她摸,旋身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
楚楚的动作引起了鲁王侧妃的怀疑。
鲁王侧妃不是襄王,自然明白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你有孕了?”
她的嗓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凉滑腻若隐在暗处的毒蛇,令人十分不适。
楚楚怕她乱发疯,当然不会承认,“并未。”
鲁王侧妃不相信,她死死地盯着被楚楚护住的肚子,伸手在虚空中温柔地摩挲着,问道:“几个月了?”
她的神情宛若疯癫,那温柔的姿态十分渗人,楚楚抿着唇,往后退了退,与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鲁王侧妃见楚楚和防贼似的放着自己,不由讽刺一笑,笑着笑着,笑出了泪花,沿着眼角深深的纹路流下面庞。
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声对楚楚道:“你看,这里也曾孕育过一个孩子。
都长到四个月了。
他很乖,从京城到屏州路途遥远,吃不饱睡不好,他从没有闹过。我护着他,比你还要小心翼翼。
可他还是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血。你见过吗,好多的血,到处都是红色。
是贺时霆,是你,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
楚楚蹙眉,道:“我们并不知你有孕,也未曾派人加害你的孩子。”
“是,你多无辜啊,你没有害我的孩子。”鲁王侧妃笑出了声,咯咯咯咯咯,尖锐又刺耳,阴森而渗人,“可若不是你勾引王爷,害王爷被贺时霆杀害,我又如何会被流放,我的孩子又如何会死!”
楚楚丝毫不惧,冷静地看着鲁王侧妃,“是鲁王先心怀不轨,加害于我,才遭反噬。我自然是无辜的。你以为你的王爷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勾引,在我眼里,他连滩烂泥都不如。”
鲁王侧妃的面目几乎狰狞了,“你这个贱人!”
楚楚见她似乎要发狂,忽而问了个问题,“你既然知道鲁王绑我的事,那你自然也知道他绑过其他几十个少女?”
鲁王侧妃的神色有些宁静下来,片刻之后才又恢复狰狞。
楚楚见状,危险地眯起眼睛,“你都知道?”
鲁王侧妃不答,趁着楚楚逼问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蹿过去抱住了楚楚的腰。
她冰凉的手没轻没重的抵在楚楚腰间,楚楚的肚子霎时就不舒服起来,想推开这个疯婆子。
可鲁王侧妃看着枯瘦,力气却大得惊人,抱着楚楚的肚子死活不撒手,痴痴地笑道:“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脏在挑,活的,可爱的。”
楚楚怕她伤害自己的孩子,掏出袖中一直藏着的刀,直直刺入鲁王侧妃的手臂中,刺了好几下,鲜血迸溅。
可鲁王侧妃竟是叫也不叫,手劲也没有丝毫放松,看着楚楚,忽而笑了出来。
“看到你这样紧张你的孩子,我便放心了。”她边说边笑,神情诡异,“我的孩子死了,我要你,要贺时霆,要你的孩子都给他陪葬。”
她的眼神阴森,对楚楚恨之入骨。
“皇帝很快就会召我入宫,贺时霆为你杀害王爷,谋害皇孙的事也都会暴露。到时候,你,他,你肚子里这个小贱种,一个都活不了。我要你们下阿鼻地狱,割舌挖眼,刀刺油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