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知说道:“是不是片面之词我自己有数。”
在长安街暗杀事件后,赵曦知一直觉着那屋顶上的神秘人身形熟悉,也曾暗中怀疑过桑岺,而此时此刻有了雪莲的佐证,早已经不用说了。
桑岺做出这种事,赵曦知觉着震惊,但是其中还有桑落的参与,已经不能用区区一个“震惊”能形容了。
他回顾自己所做,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朵剧毒的花。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赵曦知松开了桑落的手。
他好像是失去了浑身的感觉,木讷地往门口走了两步。
身后传来桑落的声音:“殿下!”
赵曦知如梦初醒,他深深呼吸抬起头来:“先前听说……桑家之前想搬离京中,我想,姑娘一定是要同行的吧。”
桑落本想上前拦住他,听了这句,那脚步猛然刹住:“你、你说什么?”
赵曦知淡淡道:“姑娘的心太大了,我却是个目光短浅且又毫无远大志向的人,怕是配不上姑娘,所以我想,咱们的事,就此作罢,以后天高地远,姑娘就自在了,岂不是好。”
桑落呼吸急促,眼中满是惊怒,还有一丝慌张:在这个时候解除婚约,何异于推她去死?!
赵曦知并不回头,只是一笑道:“从此之后,再不相见了吧。”
他闭了闭双眼,突然也觉着眼中有些湿润,赵曦知拒绝去想那是什么,只是很快地迈步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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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宫中加紧准备登基大典的时候,因昭告天下,周围的四邦六国,也忙不迭地派了使臣前来,恭贺新帝登基,以及观礼立后大典。
而在众多的来朝使节里,有一位南诏的来使,却是南诏女王的特使。
在泰和殿内拜见了皇帝之后,南诏使者道:“小使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问皇帝陛下,您新将册立的皇后娘娘,可是之前在淮县乔家的乔白二爷的女儿吗?”
赵芳敬道:“不错,怎么?”
那使者脸上露出激动之色,跪地磕头:“小使这次前来,一为朝贺皇帝陛下,二来,带有我们女王陛下的密令。”
“南诏女王?”赵芳敬问。
使者抬手入怀,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举高过头顶,双手呈上。
青鸟忙下了丹墀,将锦囊接过来,打开看了眼,像是个玉佩。
又见没什么别的异样,才转身呈给了赵芳敬。
赵芳敬将那玉佩拈出,低头看了会儿,脸色微变。
他看了一眼那南诏使者,终于抬手入自己怀中,也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旁边的青鸟看的真切,那居然,是几乎一模一样的玄鸟玉佩。但是细看,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这枚,竟比使者给的,翅膀上多一根翎羽。
青鸟忍不住道:“怎么这个玉佩,跟皇上的这个一样?”
那南诏使者本来是伏着身子的,闻言便抬起头来:“皇帝陛下也有玄鸟令吗?”
赵芳敬一笑:“原来这个是南诏的玄鸟令?”
说着便把手中两枚玉佩举起向外。
南诏使者的目光在他手中的两枚令牌上扫过,满面激动,忙又低头道:“不错!正是我南诏王室之人才佩戴的玄鸟令,王室之中仅有三枚,但凡能佩戴玄鸟令的,便可以是王储继承人。”
南诏之人以玄鸟为图腾,更相信自己是玄鸟的后代,所以才用这玄鸟令代表王室尊贵之人。
而玄鸟上的翎羽越多,便越尊贵,也意味着是最靠前的王储继承者。
南诏使者说完后,又试探问道:“小使大胆,敢问皇帝陛下的这枚令牌,莫非、莫非是那位乔姑娘所送吗?”
这件事连青鸟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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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芳敬来到钟粹宫的时候,养真正因为有些肚子疼,喝了些生姜红糖水,平躺休息。
赵芳敬并没叫人通禀,只自己悄悄地放轻步子来到内殿。
养真正疼的闭着眼睛哼唧,竟没留意有人进来。
赵芳敬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将自己的双手搓了搓,便轻轻地摁在她的肚子上。
养真吃了一惊,忙睁开眼睛,见是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十三叔你怎么来了?”
赵芳敬见她要起身,便示意她躺着不许动,养真只得重又平躺,赵芳敬掌心吐力,轻轻地在她腹部轻抚而过。
很快,养真自觉有一股热力缓缓酝酿,就如同吞下了什么上佳的丹药,和煦的暖流慢慢地漾开,那股难熬的痛楚也随之消散无踪了。
养真看着身旁男子端美如玉的脸,笑道:“十三叔……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赵芳敬笑问:“好些了?”
“好多了,简直像是救了我的命。”养真由衷感叹。
赵芳敬这才缓缓收手,又在她额头轻轻地点了下:“是你先前贪嘴,吃了太多的冰,以后不许吃了。”
养真也知道是自己贪嘴所致,当下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