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权贵的五指山 卿隐 2793 字 20小时前

微讽的一句话,却犹如锥子直戳顾立轩的心底,沈晚还不知她随口的一句话竟意外掀开了他紧紧裹好的遮羞布,令他此刻误认为他心底的肮脏想法已被人悉数探知,顿时惊怒羞愤的犹如被人乍然踩到尾巴的猫。

“你、你休要胡说!此项事若你不愿,哪个能逼你不成!你自己攀龙附凤,还想扯上旁人不成!!”

沈晚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愈发的令人觉得可笑。

盯着那张因羞愤而变得涨紫的脸,沈晚真的冷笑出声:“你这话怕是说反了罢?你自己要攀龙附凤,休要扯上我才是。事到如今,还欲遮遮掩掩,与我虚与委蛇岂不可笑?你便开门见山说罢,要如何,我不阻拦。但仅一条,在此之前你需修封和离书予我,此后你如何婚配纳妾自与我再无相干,也便无须担忧我这所谓妒妇从中阻拦了。”

顾立轩被和离书三个字震怒的头脑发懵,因而忽略了她话里的其他关键,当即凄厉叱道:“你休想!别说和离书,便是休书你也休想从我手里拿到!此生此世你都休想脱离顾家半分!既然你不念及半分夫妻情谊,那就休怪我这厢无情了。”语罢,竟似不想再听沈晚脱口说出那些无情的话,踉跄转身而去,颇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态。

沈晚在黑暗中伫立了许久。

欲要她老死顾家吗?那也需看她愿不愿意。即便拿不到和离书,休书总能想法子拿到的。

顾家与她的缘分,真是尽了。

第33章 三日之约

沈晚自此又恢复了去书坊的频率。而现今的她去书坊不再冲着那些畅销话本而去,却是有针对性的翻阅大齐朝的各种律法典籍,欲从中找出一二契机,以助她借此脱离顾家。

沈晚这厢还误以为那顾立轩不知是要再娶或纳妾,正满心满眼的想在此之前脱离顾家,殊不知在侯府那厢中,秦嬷嬷还满是欢喜的向霍侯爷谈论她到访之事。

“侯爷是多虑了,那顾家娘子自然是愿意的。这相思扣便是她特意亲手所结赠与侯爷您的,瞧着既别致又精巧,不同于流俗,想必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听那顾家娘子能这么快就应了那事,霍殷的心底还是有几分诧异的,继而心尖又隐约溢出几丝异样来,却被他强压了下去。

随手接过那一大一小的红色结扣,左右翻看了一番,他难得勾了唇浮现了抹淡淡笑意:“的确别致。”

见他们侯爷欢喜,秦嬷嬷自然也就欢喜,随即提议:“那不如过俩日便让那顾府准备一番?”

霍殷颇有几分懒怠的后仰了身子,闻言似随口道:“嬷嬷决定便是。”

顾立轩这日到了官署之后,心情愈发的郁燥。

本就因为和沈晚的决裂而羞愤惊怒,待到了官署之后,见那职方主事于立隐约一副得意的模样,似乎对兵部员外郎一职胜券在握,不由的内心便又多了几许怨恨。

之前因他治家不严之故,其他人都大抵认为他因此晋升无望,有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便渐渐疏远了他,此刻围绕在那于立跟前说着奉承话,讨好又恭维。

见那于立面上压抑不住的那得意模样,顾立轩愈发的沉了脸,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且让你再猖狂几日罢,世人皆以为他已出局,殊不知未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没过两日,秦嬷嬷又入顾府,顾立轩热络的招待了她。

顾立轩也并非毫无城府之人,虽心中有所求却未提及丝毫,隐晦的表达能为侯爷解忧一二是他之幸事,之后便应了秦嬷嬷提的三日之约。

翌日,侯府的请帖如约而至,邀顾府阖家于三日后至侯府小聚。却并非是秦嬷嬷下的帖,而是霍侯爷亲自所下!

一石惊起千层浪。

兵部的官僚无不惊疑,那小小的顾主事何德何能,竟能烦动他们上官大人亲自下帖?听说,还是延请他们府上所有人入侯府?

顾立轩心下亦有几分狐疑,此事并不光彩又颇忌讳,理当隐秘行事方是,霍侯爷何故这般大张旗鼓?岂不令人生疑?

心中如何想暂且不提,面对一干同僚明里暗里的试探,顾立轩面上却从容,笑而不语,让人愈发的猜测不透其中关键。

直至之后从侯府下人隐约透出的口风,众人方知个中缘由,却原来是侯府已故老夫人托梦,只道无根无宗甚是凄凉。那霍侯爷思母心切,这才方有此举。

那此事又与顾家有何干系?政治敏感性强的官员即刻就联想到侯府已故老夫人也姓顾,莫不是这两顾姓真有相连?这一细查,方恍然大悟,还别说,他们两家还真是颇有渊源。

原来淮阴侯府已故老夫人隶属于兖州顾家,而顾主事一家隶属于陇西顾家,早在前朝时期,兖州顾家和陇西顾家也算实亲,不过因着战乱缘故方天各一方,渐渐地便断了联系。

至于兖州顾家……不少官员怕是要讥笑出声,十年前淮阴侯府遇难,兖州顾家只当那侯府要大祸临头,唯恐其累及九族,便连夜将侯府已故老夫人从宗族除了名,并快马加鞭发通告至汴京,扬言与淮阴侯府至死不相往来。

可谁也没料到淮阴侯府没因此落难,反而权势更胜一层。

兖州顾家不是不悔的,可话已泼出,便没有收回的道理,自此还真是跟淮阴侯府再无半分联系。

因而侯府已故老夫人托梦,所以淮阴侯已然不再考虑兖州顾家,而转向陇西顾家,也是情理之中。

众人自以为猜中了真相,看向顾立轩的目光中夹杂了各种羡慕嫉妒恨。这顾主事究竟是修了几辈子德,这等从头而降的好运道都能兜头砸中他,此后榜上了霍侯爷这棵粗壮大树,何愁不青云直上?

职方主事于立只觉得牙根都咬的出血。

这兜头的一棒子着实砸的他遍体发痛,这等好事都能令那姓顾的碰上,苍天莫不是瞎了眼罢!着实可恨。

嫉恨归嫉恨,面上他却不得扯出笑意,跟随众人过来恭维顾主事。没办法,谁叫他自己不姓顾呢?

淮阴侯府,秦九小声对秦嬷嬷解释道:“侯爷此厢自有考虑。那顾家娘子此后入侯府便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次数多了,难免惹人生疑。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来往,如此一来也坦荡,旁人也生疑不得什么。”

秦嬷嬷恍然。

兵部侍郎府,虞铭郑重的嘱咐他夫人:“顾主事府此后若跟淮阴侯府攀了亲,那日后顾主事的前途便不可限量了。此后,你需跟那顾家娘子勤走动着,得了什么好物件务必想着也给她备上一份。”

虞夫人无不应允,暗下无不羡慕那顾家娘子的时来运转。

作为被羡慕的对象,沈晚处变不惊,自以为已全数知悉淮阴侯府的打算,连日来她愈发的早出晚归,在众多律法典籍中翻找着可供她参考的条款。

时间一晃,三日之约已至。

这日自然赶上了官员休沐日,天公也作美,秋高气爽天朗气清,耀眼金色朝阳撒映屋脊院落,放眼瞧去景色颇为怡人。

顾立轩穿戴齐整后,瞥见沈晚依旧一副薄衫襦裙的素净模样,既诧又讽道:“你便这般过去?”

沈晚推开了窗户让外头晨曦透进来,神色颇为平静:“难不成还要我大红大紫的过去摆正室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