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帝开口后,算是给了方南天一个下坡的台阶。
而牛继宗等人在方南天松手后,深深的看了眼方南天后,也各自退回原位了。
贾环原本满面铁青,然而,在重获自由后,他却忽然笑了,笑得极为灿烂……
他侧着脸,对着方南天一字一句道:“今日所赐,贾某牢记在心。方南天,你很好。”
方南天面色不变,眼中闪过一抹轻视,淡淡的道:“你可以再拿岳钟琪来威胁我。”
贾环哈哈大笑一声,道:“原来是打了小的,老的来报仇。
很好,很好。
方南天,你是不是觉得,我贾家先祖尽皆战殁,长辈中又无人习武,所以你欺负我没长辈给我做主是吧?
还是你觉得我牛伯伯他们不是你这个九品大高手的对手,才让你这般肆无忌惮?
方南天,相信我,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很快。”
“贾环……”
上首隆正帝有些不悦的看着贾环,责怪了声。
有些话,想可以想,惦记也可以惦记,但说出来就太失.身份了。
贾环躬身一礼,道:“陛下,臣与义武侯皆为武勋亲贵,亲贵之爵,向来唯有武人方可得。
我大秦以武立国,自太祖高皇帝始,就从不禁武勋亲贵比武。
所以,臣技不如人,绝不怨恨。”
隆正帝闻言,嘴角抽了抽,心道你都诅咒人家会有报应,这还叫不怨恨?
不过看着贾环眼前的黑布,他还是要宽慰几句:“你有此等胸怀就是好的……话虽如此,可你毕竟年幼,回去后再好生习武,过几年总有机会超越前辈的。”
贾环闻言,笑的灿烂,却不搭这一茬,他道:“回陛下,义武侯今日出手,原因是小臣昨儿欺负了他的儿子。
父为子纲,他替儿子出手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我却是不能白被欺负的。方冲有长辈,难道我贾环就没有?”
隆正帝闻言,见贾环不肯罢休,只觉得头疼,而文臣那边更觉得不成体统。
这何等庄重的大朝会,生生让贾环拐成了他的好汉庄。
他这般做,难道是为了给自己刚才的丢人找回点体面,把被擒说成比武输了?
可笑,真真是掩耳盗铃!
不过,对于武勋们这般折腾,文臣们大多只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去欣赏。
只要武勋们不沾染他们的朝政大权,不干涉他们升官发财,就让这些人自娱自乐去吧……
方南天却开口道:“贾环,我出手擒你,是因为你身为武勋,却御前失仪,此乃罪过。本侯身为武勋之首……”
“谁承认你是武勋之首的?
方南天,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你是一等侯,我也是一等侯,你着配斗牛服,我穿的也不是飞鱼服。
奇了,难道你脸皮厚你就排第一,我就只能第二?
我贾环是公府出身,日后未尝不能坐实这一身紫金斗牛服,你行吗?
还真是马不知脸长……”
贾环用很奇怪的语气问道,让满朝武勋轰然大笑。
方南天脸上厉色一闪而逝,何曾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
只是……
他看着贾环身上的那身斗牛公服,却又有些说不出话来。
贾环又道:“方大人,你儿子方南天被我欺负了,所以你出头。那我今天被你欺负了,是不是我也可以请我的长辈出头?”
方南天被贾环胡搅蛮缠给弄起了火气,更被他的出言不逊给激怒,他眯起眼睛,瞟了眼后面的牛继宗等人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尽管请便是。”
以他九品巅峰的武道修为,他还真不怵牛继宗等人。
贾环呵呵一笑,回头高声问道:“牛伯伯,武威侯可来了?”
牛继宗闻言,回头看了眼,摇头道:“武威侯身上责任重大,昨夜在军机阁熬了半宿,又陛见陛下后,就去霸上大营挑选人手去了,他今日怕是不会来了……”
贾环却未失望,因为昨夜秦梁派人给他说过,今日大朝会他会赶来,最后见一面后,连家都不会回,就直接奔赴西域。
因此,秦梁让他今日也来参加大朝会,好再见一面。
所以他坚信,秦梁一定会回来。
果不其然,牛继宗话刚落地,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谁说我秦梁不会来?”
众人目光齐齐朝后看去,只见身着一身飞鱼侯服的秦梁,满身风尘,大踏步的走进殿内。
他先与面色阴晴不定的隆正帝跪下行一礼,待得命平身后,他看向贾环,沉声道:“环儿寻我何事?”
贾环面色铁青,咬牙道:“义父,方家子仗着武功高强,方才竟敢擒拿辱我!”
秦梁闻言,面色陡变,回过头,话都不说,一只铮铮大手张开,抓向面色剧变的方南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