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云泽心神交战之时,九江公主迈动步子,沿着湖边走了起来。
“赵大人,陪本宫走走。”九江公主说道。
从认识赵云泽以来,九江公主与他说话,从来都是自称“我”的,从未用过“本宫”这个自称。这会儿,她不但用了“本宫”这个自称,而且说话的语气,也像是下命令一般。
九江公主这是有意如此,为的,是怕让别人多想。大唐风气开放,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九江公主让赵云泽陪她走走,虽然有些突兀,但也不算出格。
既然九江公主是用下命令的语气说的这句话,赵云泽也只好硬着头皮,陪九江公主散步了。
走离特战队员们约二三十米后,九江公主又回头对跟随她的两个宫女说道:“雪岚、芷晴,你们在此停一下,本宫有几句话,想叮嘱赵大人。”
“诺!”雪岚和芷晴有些诧异的对视一眼,随即对九江公主应了一声。
赵云泽头皮发麻了。
九江公主继续向前,赵云泽也跟了上去。此时,他很矛盾,既担心九江公主会对他说什么出格的话,却又盼望如此。
两人走离雪岚和芷晴又有十多米后,九江公主面对着湖面,止住了步子。赵云泽站到了她身旁。
九江公主望着湖面出神。赵云泽也不打扰她,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丁兄,大人和公主殿下在做什么呢?”
远处,黎仁望着站在湖边的赵云泽和九江公主,耐不住好奇之心,问起了丁大顺。
“嘿嘿,某听说,九江公主喜好诗文,咱们赵大人又偏偏擅长这一手。如今,见到如此景致,九江公主定是让咱们大人作诗呢。”丁大顺说道。
“哦,定是如此了。”黎仁点了点头。
丁大顺又转过身子,面朝那些正在嬉笑打闹的特战队员们大吼一声:“我说,你们都记住了,咱们赵大人是在与九江公主谈论诗文。都懂了吗?”
黎仁满头黑线了:这个丁大顺,犯得着强调这一点吗,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没有人是瞎子,九江公主对赵云泽的情义,特战队员们谁看不出来?可他们也绝不会去乱嚼舌根。
那一处,九江公主终于开口了:“如此美景,以后,我怕是没有机会看了。”
“殿下,太乙山是皇家山林,您什么时候想来湫池,都是可以的啊!”赵云泽说道。
九江公主凄凄一笑,望向赵云泽,道:“赵大人说过,写诗,要因事因境的灵感。观景,又何尝不是如此?少了可意的人陪伴,就算再美的景致,也乏味的很。今日过后,我又如何能看景是景,看水是水?一切,在我眼中,都将是凄凉之色。”
赵云泽嘴唇张合了几下,不知该说什么了。
“湫池雾,终化寂寞殊途,往事过眼成芜。千金难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纵有语,时已误,鸿雁难觅来时路!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沉默许久,赵云泽吟出了半阙词。这却不是他前几天吟出的“问世间情为何物”那首词的下半阙,而是他自己临场发挥,情动之下,信口吟出的。
九江公主一听这下半阙词,先是一喜,随即,她一品味,眼泪就止不住的下来了。
“千金难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纵有语,时已误,鸿雁难觅来时路!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九江公主复述了几句赵云泽吟出的词,泪水,如决堤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