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崔敬还去拜访了崔敦诚。至于他跟崔敦诚谈了些什么,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第二日上午,赵云泽本打算去城外军营看一下范亭举运来的货物,可他却出不了门了。因为,石城县的乡绅们,都一个个的来拜访他了。
这些乡绅来找赵云泽,抱着跟崔敬同样的目的,委婉的恳求赵云泽用他们的粮食推行青苗法。
赵云泽一概含含混混的应付着,只说要考虑考虑。其实他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光是已经登门的乡绅报出的借粮数目,就已经满足五十万斤的缺口了。况且,还有那么三四个乡绅没来呢。
没有来的乡绅,多数是家住的离县城比较远的,昨天并没有跟随赵云泽迎接范亭举一行。他们不知道赵云泽已经有粮食了,还想着继续跟赵云泽干耗。
可是有一人,家明明就住在县城,却也没有来拜访赵云泽,这人便是崔懿。
崔敬昨天晚上去县衙,以及今天上午众乡绅陆陆续续去县衙的事情,崔懿并不是不知道。他也想去县衙求赵云泽收他的粮食,可有一个人,却阻止了他。
“仇先生,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崔懿家的书房内,只有崔懿和一个白面书生对坐。崔懿一脸不耐之色的问那白面书生。
那白面书生微微一笑:“葆瑜兄这就急了?”
“废话,眼看着赵云泽的粮食就凑够五十万斤了,我要是再不上凑,那就赶不上了。家里还有这么多存粮,要是不脱手一部分,就要烂在仓里了。”崔懿说道。
“多晒几次,粮食又岂会烂掉?”那书生说道,“大唐如今缺粮,葆瑜兄囤着粮食,早晚能发财呀。”
崔懿一滞,便冷笑道:“仇先生,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不问世事。大唐缺粮是不假,可这粮食的价格,却一年比一年低呢。贞观元年河北闹灾,米价到了斗米一百七十文;可朝廷设立了常平仓,去年河北这边的米价就降到了斗米一百二十文;现在呢,才一百文稍出头。囤粮食亏本呀,再加上晾晒的人工费用,就更亏本了。那姓赵的虽然给的利息低,可总比让粮食压在仓里划算呀。”
仇先生淡然的笑了笑,道:“葆瑜兄,你说的这些,某都知道。可某却是为你好呀!”
“你这明明是在害我!”崔懿没好气道。
仇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贞观元年某落魄至石城县,多亏葆瑜兄收留。你对某有恩,某可不是背德之人,又怎么会害你呢?”
“那你为何不让我借粮给赵云泽?”
仇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个中原因,某不便说明。不过葆瑜兄尽管放心,用不了几日,那赵云泽就得上门求你借粮给他了。”
“你哪来这么大把握?”崔懿狐疑道。
仇先生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说道:“因为某确信,赵云泽的粮食保不住。”
“啊?!”崔懿愕然了。
仇先生又道:“葆瑜兄,这两年我给你出的主意,可有失算过?”
崔懿想了想,道:“这倒是没有。某的家业,还真亏了仇先生帮衬。”
“那葆瑜兄就再听某一次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