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气候依然冷峭。然而,终究是过了立春的节气,时值六九,荒野中有些野草野菜,已经悄悄露芽了。河边柳树,也泛出了黄嫩的生机。“五九六九,沿河看柳”,老话说的不虚。
“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
天气不错,阳光暖暖的。行走在野外,让人的心情也倍觉舒畅。赵云泽骑在马上,兴致上来了,随口吟出一首小诗。
“好诗!”
与赵云泽并辔而行的房遗直,出声赞了一句。
赵云泽莞尔一笑,抬手一指远处一座山峰,又吟道:“远看那山黑乎乎,上头细来下头粗。有朝一日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房兄,此诗如何?”
“呃……也好!”房遗直的脸色像憋了一泡尿似的,很违心的说道。
“好在何处?”赵云泽还不放过房遗直,又问。
“好在……大雅若俗,大巧不工。”房遗直硬着头皮说道,“此诗乍一看,俗不可耐。再仔细一琢磨……”
“还不如乍一看呢,是吧?”赵云泽接过话茬说道。
“非也非也!此诗虽然文词粗俗,但却极为押韵。而且,还深含至理。”
“哦?还有至理?”赵云泽来了兴趣,“不知房兄琢磨出了什么至理?”
“某以为,赵兄做此诗,是在表达胸怀壮志之情。此去石城县,赵兄定要让石城县翻天覆地,改变穷困面貌。就如同那大山倒过来一般。”
“哈哈哈……房兄啊,你就别委屈自己了。”赵云泽大笑起来,“你没学得杜构那小子的油滑功夫,却偏偏要违心拍某的马屁……瞧你,脸都红了。”
房遗直一尴尬,脸色更红了。
“不过房兄倒是说出了某的志向。石城县那地方,穷困的很。你我兄弟此去石城,定要有一番大作为。方不辜负陛下厚望。”
“某是给赵兄当佐官的,自当全力协助赵兄,治理好石城县。”
房遗直说完,稍一犹豫,又问赵云泽:“不知赵兄此时可有治理石城县的腹稿文章?”
赵云泽道:“某现在也还毫无头绪。不过……”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抬手一指身后大队人马中的五辆满装物资的马车,又说道:“某到石城县做的第一件事,就着落在那五辆大车上了。即使没有别的治理方略,单靠那五辆大车的上的物资,三年任期之内,某也定能让石城县的百姓得以温饱,发家致富奔小康,也不是不可能的。”
“民亦劳止,汔可小康。若真能如赵兄所言,那石城县的百姓,岂不比长安、洛阳的普通百姓还要富足?”房遗直满目憧憬的说道。
“小康”一词,最早出自《诗经》,正是房遗直刚才背诵出的那两句话。
“但愿你我兄弟能带领石城县百姓做到这一点。”赵云泽说道。
“赵兄,从离开长安,你就把那五辆大车看的跟宝贝似的,连过夜也派重兵守护。车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呀?”房遗直好奇的问道。
“呵呵,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等到了石城县,用到这五辆大车中的东西时,房兄自然知晓。”赵云泽一脸神秘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