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泽与阿史德乌默啜进入正堂,双方分宾主落座。
此时,明月和彩霞已经在一旁煎起了茶水。
“老阿啊,回草原后过的还好吧?”赵云泽开口问阿史德乌默啜。
“好,好得很!某一回草原,就被颉利可汗将我的部落并入了狼帐本部,我也被颉利任命为附离千夫长。”阿史德乌默啜冷冷说道。
赵云泽一听就明白了,阿史德乌默啜这分明是在说反话啊。他原先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不管他的部落大小,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可他方才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说,他的部落已经被颉利给吞并了;他自己也成了颉利的扈从军官。
“唉,老阿啊,我当初劝你投靠大唐,你偏偏不听。现在该后悔了吧?”赵云泽叹了口气问道。
阿史德乌默啜苦笑道:“不是我不听赵将军所劝,而是我的妻小家人都留在草原,我若那时投靠大唐,他们必将被颉利所害呀!”
赵云泽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阿史德乌默啜:“方才在门口时,你说你是随执失思力来长安,向我大唐进献牛马牲口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阿史德乌默啜道:“可能是颉利想讨好大唐吧,此次他命执失思力带了马三千匹、羊万头,来长安向大唐皇帝进献。某被颉利点了名,作为执失思力的护卫随他一起来长安,昨日傍晚刚到。”
“颉利想讨好大唐?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低姿态了?”赵云泽惊疑道。随即,他就朝阿史德乌默啜微微一笑,又道:“老阿啊,你的话不尽不实啊。说好了咱们今日是论交情的,可你说话却遮遮掩掩的,咱们的交情何在呀?”
阿史德乌默啜尴尬道:“赵将军果然慧眼如炬。好吧,我说实话。”
稍顿,他又道:“今年不知为何,草原的冬天来的比往年要早很多。半月之前,草原北部突降大雪,牧民们过冬的干草却还尚未备齐,牛羊牲畜也冻死了不少。颉利上个月在长安渭水河边受了天罚的惊吓,便认为这次的突降大雪,仍然是上天对他贸然进犯大唐的惩罚。于是,他便想起向大唐进献牲畜。一来借此向上天赎罪;二来,也可减少冬季草原的牧料消耗;三来么,也看看能否用这些牲畜,向大唐换点回礼。”
赵云泽一听阿史德乌默啜的话,顿时笑了起来。哥们儿在渭水河边放的那一枪,看来效果远不止吓退了颉利那么简单呀,居然还有后续的效应。
“颉利还真是打的好算盘!”赵云泽冷笑道,“恐怕,他想向我大唐换点回礼,那才是最主要的目的吧。”
中原王朝好面子,在与周边邻国交往中,往往人家进献一点东西,中原王朝所给的回礼,要胜过所收进献的数倍价值。想来颉利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放低姿态行事的。
阿史德乌默啜笑了笑,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颉利和执失思力,的确想从大唐换点粮食。”
“呵呵,你们突厥人还真是精明。自以为强悍的时候,就来我大唐烧杀抢掠;如今草原遭灾了,却又放下脸皮,与我大唐做起交易来了。横竖赚便宜的都是你们!”赵云泽出言讥讽道。
阿史德乌默啜摆摆手,道:“赵将军此言说颉利和执失思力倒是无妨,可莫要把我也算进去。我跟他们,可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