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黎婉去静安院陪老夫人说说话,没见到江妈妈,她以为江妈妈出去了,老夫人在抄佛经,从云隐寺回来后,要是没事,老夫人下午都会抽空抄佛经,黎婉坐在一侧,老夫人没有抬头,神思专注的落在笔下的纸上,“你受了委屈怎么也不说?”
黎婉反应半晌才知她说的是江妈妈的事,笑着道,“江妈妈都是担心我身子不好……”
老夫人料定会是这句,长叹了一口气,搁下笔,目光灼灼看着她,“江妈妈在侯府许多年了,仗着年纪大,没大没小,这件事她做得不对,我已经罚她了,以后,你别顾忌我,该给脸色的时候还是要给脸色,毕竟,你才是主子!”
黎婉虚心听着,走的时候也没见到江妈妈,回到画闲院,一问李妈妈才知道老夫人罚江妈妈在屋里好好反省反省……
对于在府里多年的老人,的确是不给江妈妈面子了,黎婉心底也说不上高兴,老夫人是要拿江妈妈告诉她当主子该有主子的样子,别让一个下人在头上指手画脚,她心有感激,又怀有愧疚,她何德何能,老夫人对她如此好……
第09章 /19/40
回到屋里,黎婉将给小王爷准备好的洗三礼拿出来,是早就准备好的金饰,不显得太重,也不会叫人跳出错来,刚放到梨花木的盒子里,秦牧隐回来了。
对老夫人处置江妈妈的事,黎婉犹豫片刻,思索道“江妈妈会不会寒了心?”
虽说老夫人劝黎婉,可是,江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当众罚了她,江妈妈心里肯定不舒坦。
秦牧隐促狭,“当时你都打李妈妈板子,现在担心这个?”
黎婉羞赧,现在再让她打李妈妈她都不敢了,不过既然秦牧隐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劝,本来想着要不要抽空去看看江妈妈,如此,也就算了。
秦牧隐瞥她一眼,性子总是太好说话了,江妈妈的手伸到画闲院,越矩了。老夫人罚江妈妈也是杀鸡儆猴,府里下人多,三叔三婶又要回来了,老夫人是在给她立威呢,她倒还不领情,随即想到她在承王府的做派,她怕只在侯府的时候才畏首畏脚,昨晚处事谨慎有决断完全没有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表现,心思一转说起了宫里的事,“皇上查了昨晚的事,刘嬷嬷估计被人收买了想要不动声色把承王妃除了,还好你反应快,今日锦妃把我叫到跟前让我转达一声谢意……”
皇上命人把产婆带回宫,承王府之所有重用产婆是因着他赏赐的,结果却出了问题,皇上当然要彻查此事。
皇上不信任任何人,命大理寺少卿派人查理此事,今早,公公来就是叫黎婉进宫问话的。
昨晚他问黎婉产房的事就是猜到皇上定能从其中看出一二,宫里盘综复杂,平日有事黎婉入宫还能找其他人打打幌子,如今这种时候还是不去的好。
仁和帝说了彻查这事,便是真的要追究,差一点,他的孙子就被刘嬷嬷害死,还是一尸两命,更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心中怒气可想而知。
舒岩办事快,只半日就查清楚刘嬷嬷宫外的娘家兄弟前几个月欠下的赌债被还清了不说,还平白无故多了几千两银子,可是,无论怎么审问,刘嬷嬷坚持说不认识收买她的人。
怎样严刑逼供都撬不开刘嬷嬷的嘴,又或许她真的不认识,皇上憋着好大一通火。
刘嬷嬷已经废了,仁和帝一口气却撒不出来,昭阳殿,仁和帝,承王,安王靖康王以及他们的母妃都在,仁和帝的眼神落在德妃,淑妃身上,眼神审视,锐利无比。
秦籽韵出了事,最得益的就是靖康王和安王,三人成亲这么多年,只有秦籽韵传出了身孕,他们二人自是不想见到的,第一次,秦籽韵小产了,皇上念着秦籽韵年轻以后和承王还会有孩子,隔了这么多年秦籽韵才怀上,竟还有人打她的主意。
德妃面无表情,坦然自若,淑妃则是惴惴不安,安王什么事都会和他商量,她真不知道有这件事。
将淑妃的表情看在眼里,仁和帝冷斥,“跪下!”
淑妃已经反应过来了,不管是不是安王做的,皇上没有证据,她要是心绪认了没人可以帮她。
敛下思绪,淑妃跪倒在地,已经哭了出来,“皇上,臣妾是为小王爷担心,没想到竟有如此居心叵测的人,臣妾想着,要是换成安王妃,孙子没了,臣妾也不活了……”
锦妃想起之后产婆说的话,的确,差一点就一尸两命了,落在淑妃身上,目光也晦暗起来。
仁和帝目光阴寒,淑妃柔柔弱弱擦拭着眼角的泪,安王脸色及其不好,这事与他无关,心底怀疑,难道是母妃做的,当着众人不敢露出半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