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觉得,现在对于自己是个紧要的关头。他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该站在那一边。
尽管大小主子们都来了,但是,由于心中有事,那些轻松的话题,谁也说不出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引得别人不高兴。
没有写诗,也没有讲笑话。只是三三两两地,偶尔小声地说上几句。就连宝玉也十分识趣,只是老老实实地呆着。
终于到了戌时,贾母也觉得无趣,就叫众人散了。自己回了屋里,在炕上躺着。也睡不着,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屋顶。
“鸳鸯啊,叫人把那吃的都送到宝玉那里,再叫姑娘们都到宝玉房里起玩儿一阵子。大过节的,也别委屈了孩儿们。”
鸳鸯答应一声,出去安排了。
贾珉回到了耕读院,晴雯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见喜鹊和画眉正在忙着打绺子,也不愿意打搅他们。于是就到了东花厅。
点着灯,就坐在那里。心想着平儿他们此时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既然是回到了野渡居,也就是到了自己家里。想必他们也会自己安排好过节的事情。
现在,他倒是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今天没回到野渡居去。到底是在那里跟焦利、平儿这些自己人呆在一起自在些。
正在自己一个人独坐的时候,贾琏和贾蔷来了。
就在跟大伙儿一块儿赏月的时候,贾琏做出了决定:他要在老太太和贾珉中间,两头下注。
表面上应承下老太太的差事,暗中向贾珉靠拢。
老太太安排他监视贾珉的事情,虽然现在是秘密的。但是,他不敢保证将来就不暴露。
一但暴露了,将来可就是跟贾珉结下仇怨了。原本就有下毒的事情在先,这一回若是再结了仇,贾珉可就未必会放过自己了。
况且,一旦贾珉把公交马车的生意搞成了,贾珉就将彻底掌握府里的大权,早点做出选择,也是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即使将来贾珉办不成这件差事溜了,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核计已定,散了席,就去找贾蔷。
这几天,贾蔷其实比贾琏还愁。
上一次稀里糊涂地就叫就叫贾珉给抓到了城隍庙,供出了和王熙凤、贾蓉合伙整死贾瑞的事。这让贾蔷对贾珉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忌惮。
尤其是那一天贾珉在荣禧堂轻易地就把十几个下人打倒了,更是让这种忌惮达到了顶点。
所以,虽然贾琏叫他暗中监视贾珉,但是,他也只是表面上答应,根本就没有去监视。
他根本就没有信心不被贾珉发现,他知道,一旦叫贾珉发现了,虽然后果是什么还不清楚,但倒霉是一定的。
在帝都的贾氏宗族,其实是一个大家族。除了荣国府和宁国府这两支的直系之外,围绕着两府的荣宁街上,还分布着不少的贾氏族人。贾蔷就是这些族人当中的一个。
这些族人,有的跟两府来往多一些,跟府里的关系就近一些。有的来往少一些,关系就疏远一些。因为跟贾蓉的关系比较近,所以,贾蔷也就经常跟两府来往,对于两府的事情,了解的也就比较清楚。
吃了贾珉的亏以后,贾蔷就一直比较关注贾珉的动静。对于贾珉所做的事情,也就常常在暗中琢磨。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将来两府的人,没有一个是贾珉的对手。加上贾珉曾经叫他暗中为自己搜集府里的情况,心里也就认定了,自己是早晚要投到贾珉的门下的。
原来听说贾珉要走了,他曾经在心里轻松了一阵子,后来贾珉又回来了,贾蔷就知道,自己是早晚要走这一步的。所以,贾琏跟他一说,不要再监视贾珉了,他就立刻提议贾琏,干脆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贾珉。
之所以做出了这个决定,也是因为贾蔷认定了,贾珉有能力解决当前的危机。目前这个时候靠近贾珉,正是最合适的时机。等到贾珉解决了危机之后,自己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珉四弟,今儿个过节,我们爷俩呆着无聊,就买些些酒菜。想着珉四弟的下人们都出去了,一个人呆着也无趣儿,就来找你吃酒了,还望珉四弟给哥哥个面子。”
贾琏一进来,就显得很热情,倒真的像是多少年的亲热兄弟似的。
“琏二哥客气了,我也正是无聊呢,倒是没想到你们会来,只是叫你们破费了,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珉四弟这话就说远了,本来是想找你到家里去的,可是天色晚了,就只好等着以后再找时机了。”
贾蔷摆好了酒菜,几人就坐下,一边闲聊,一边开始吃酒。
酒过三巡,贾珉说话了。
“琏二哥和蔷哥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若是我能办得到的,自无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