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德跟叶纤红谈完后,回到办公室后。
刚才到肖市长办公室里的经历,让他非常激动,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后,还一直心神不定。
他苦笑一声,原以为自己的心境早已练得稳如泰山,没想到全是骗人的。
因为没有希望,所以自暴自弃,绝了往上走的思思。
可是叶纤红一句话,又让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顾不得寻思其它同事别有意味的眼神,他好几次以倒水为借口,偷偷走到门口,关注肖市长和叶纤红那边的情况。
等叶纤红离开时,他看到肖市长亲自送到楼梯口,更加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一定得处理好自己外甥跟郑建琴的亲事,想方设法搭上叶纤红这根线。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度日如年,连报纸也没心情看,就等着下班。
终于挨到十二点,可以回家吃午饭了,他骑上自行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西关镇连襟的家。
刚走到门口,连襟赵维松听到动静,从屋里迎了上来。
“妹夫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家里已做好午饭,正准备端上桌,看到周承德过来,客气地问。
赵维松老婆和周承德老婆是亲姐妹,老家都在虞城山区里。
周承德大学毕业后,进了虞城县政府,户口也迁到了城里。
而赵维松依然住在山里,一家三口以种地为生,等周承德在城里有了一定的基础,才在他的帮忙下,帮他们在西关镇上找了工作,生活条件才有了较大的改变。
他现在在西关镇一家私营企业当车床工,每月工资有五百多。儿子和老婆只是普通工人,每个月也能赚四百块,一家人辛苦存了几年后,又向亲戚借了些,在镇上买了套房子,算是真正在城里落脚了。
这一切可以说全是这个连襟给的,所以他们一家,都十分感激周承德。
“还不是为了你家有才的事!”周承德一屁股坐下来,没好气地说道。
有才是赵维松儿子的大名,全名叫赵有才。
“有才怎么了?”赵维松一听,担心地问道。
因为工厂那边有免费的午饭吃,赵有才中午一般不回来,要到晚上才回家。
“他能有什么事!”周承德见他们把菜放好,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说道“我是说他和那个郑老师的婚事——”
这件事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进一步,所以他才这么急着赶过来,希望早点办成。
“那件事不是说好了吗?”赵维松疑惑地开口。“我们一直觉得郑建琴比有才还大,既然他们想延期结婚,我是求之不得,等他们拖不下去了,就直接分了好了。”
在这个妹夫前,他们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你们啊!就是眼光短浅。”周承德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做错了,得尽快安排两人的婚事。”
“为什么?”赵维松瞪大了眼睛。
当初这样安排,妹夫也是同意的,为什么今天突然改变了主意?
“原因很简单。”周承德抬着望着赵维松,一脸严肃地说道。“因为郑老师有一个侄女,能随便进肖市长的办公室,离开时,肖市长还亲自送她到楼梯口。”
“咝——”赵维松夫妇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他们有限的见识,也知道这件事包含的意思。
自从搬来镇上生活后,见的世面多了,看问题自然不像在山村时那样狭隘。
特别是这个妹夫,经常跟他们聊机关里的那些人情世故,让他们对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也懂了些皮毛。
一个人能随便进出市长的办公室,离开前市长还得送她,那她平时肯定能跟市长平起平坐。
郑建琴既然有这样的亲戚,那他们以后不是能沾光了?就算把她娶回来当祖宗供着,也值了。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周承德放下筷子,神情倨傲地说道。
在连襟一家面前,他习惯了装高人,见他们此刻一脸信服的样子,心里非常得意。
“我明白了。”赵维松连忙回答。“你放心,等有才回来,我马上跟他商量这件事,争取在元旦前,把这件事给办了。”
想到自家有了这样的亲戚,这场婚礼肯定会办得轰轰烈烈,夫妻俩越想,内心越热切。
“这就对了。”周承德见赵维松这么干脆,开心地笑了。“我今年已五十岁,原先对升职已不抱任何希望,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外甥媳妇,说不定在退休前,还能调到乡镇过一遍一把手的瘾呢?”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赵维松一听,就有些动容。
不管怎么说,如果妹夫真的能有这一天,那他们也会受益无穷。
“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们,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一家也希望能回报你——”赵维松难得一脸正色地说道。
叶纤红回到家后,随手把手包放在茶几上,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心情特别愉悦。
原想着替小姑解决这个麻烦,也算对得起她了。没想到意外获得了一个机会,让周承德调到自己老家所在的乡里,那以后碰到什么麻烦,爸爸也有可以商量的人了。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以周承德的经验,加上肖市长的支持,想来他很快就会成为陈溪乡的一把手。
叶纤红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能坐稳这个位置,给自家的工厂挡住麻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