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宝贵也是放声大笑。
“打倭夷!”
奉军士兵均是大吼,有了生力军的增援,人人无不为之胆色一壮,纷纷举枪伸出墙垛,和日军对射。
在城墙上,一下子多了七百来条枪,城外的日军就有些吃不消了,随即边打边退,一直退了近百米的距离,才重新稳固下来。
“哈哈——”
看到日军狼狈后退,平壤城上一片大笑。
此时,已经是下午十二点五十分,平壤北城战役已经整整持续了近一个半小时。
而在牡丹台,栽松院,甑山大道高地,苍光山,平壤南城角,清日之间五处炮兵阵地间的凶猛对射,也见了分晓。
清军的火炮大多砸在牡丹台山顶周边,炸死了不少负责警戒的日军。
而在日军三个方向立体炮火的轰击下,苍光山,南城角两处的清军炮兵死伤惨重,几乎人人带伤。
而且更要命的是,不但近半的火炮被击毁,阵地的炮弹也已经全部打光。
虽然在军备库还存有三百余枚炮弹,可是日军射偏进城中的炮弹,把平壤城的街道炸的一片狼藉,这么远的距离想要把炮弹送过来,也非一时之功。
因此苍光山和南城角的清军炮兵,均已经停止了炮击,拉着大炮,撤离了炮兵阵地。
打哑了清军的火炮,立见尚文看到玄武门上又上来了近千的增援清军,随即对牡丹台炮兵下达新的攻击命令:
“把所有的炮弹全部给我砸上清军城墙阵地,对玄武门着重轰击;林太郎,你亲自去告诉富田和牛岛,在炮火停止之后,立即总攻玄武门,拿不下城门,他们就给我死在玄武门下!”
“嗨!”
立见尚文的副官林太郎大喝着应命。
“轰轰轰——”
下午一时十五分,牡丹台上再次轰然爆响,日军炮兵第三联队第一大队和炮兵第五联队第一中队所有的火炮全部开炮,在浓烟蔽日中,实心弹,榴散弹,同时砸向山下的平壤城北城墙。
“趴下!”
清军将领变色的大吼直接被浩然的炮弹炸鸣所完全淹没,在这一瞬间,至少有三枚炮弹准确的砸进了玄武门的门楼。
“轰隆隆——”
在众将士惊恐的目光里,玄武门的门楼屋顶直接轰然塌陷,把正在里面的左宝贵和杨建春狠狠的淹没。
“大人!”
城楼边的奉军将士不顾连天的炮火,纷纷扑到只剩下四根光秃秃的柱子的门楼上,死命的扒拉着救援。
西洋历1894年9月15日下午一时十六分,奉军总兵左宝贵,副将杨建春,中弹阵亡。
而且不断从牡丹台轰下来的炮弹,有两颗落在玄武门正前,直接把玄武门坚韧的城门给砸的稀烂。
“攻击!天皇万岁!”
“直接进城,反攻城墙!”
在富田和牛岛红着眼睛的大吼下,所有的日军都蜂拥的冲向玄武门。
在连天炮火过后,平壤城北城墙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垛口,清军的尸体和重伤员躺满城墙,一片悲戚。
“替军门报仇啊!杀倭夷!”
聂桂林,徐玉生,杨建胜,等众将领,纷纷牙龇目咧,眼睛里闪着熊熊的怒火,拼命的开枪阻击。
然而残破的城墙,低迷的士气,几乎人人带伤的身体,哪里还能抵得住日军的猛冲,随即大股的日军冲进玄武门,在城墙内外夹击城墙上的清军。
“砰!”
正在拼命鼓动士气的奉军都司徐玉生,被一颗子弹打中身体,惨叫着倒地。
而杨建胜瘸着腿,背着左宝贵的尸体,在一群士兵的掩护下想往七星门方向撤退,也被城内的日军一一打倒,连着左宝贵的尸体一齐翻出城墙外。
“撤退,撤退!”
终于顶不住的聂桂林无奈中,绝望的大吼着,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得到命令的奉军残部,一哄而散的顺着城墙,朝着七星门和东城长庆门退去。
至此,平壤城,玄武门,彻底的向着北线日军敞开了它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