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偶像 傅宝珍 2503 字 3天前

我们悄悄谈论的,也是桌上的陈设。他说,“这是真花吧?”

我问,“什么花?”

“花毛茛,你不知道?”

“你居然知道?”对不起,虽然余高幸看起来跟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不沾边,却也不像是聪明的学霸,他像是那一种不迟到不早退,上课就打盹,下课就疯跑,运动细胞发达,头脑简单的孩子。

曾经我也认同做明星的门槛是长相和气质,入行后才发现,有人靠包装和运气,有人靠家世背景,当然,也有人是长相气质兼有之,真正的出类拔萃。

这会儿我说的不是余高幸了。

我说的,是我的正对面,另一张长桌前坐着的人,他皮肤白净,脸庞偏瘦,不过,他应该很年轻,穿着意大利奢侈品牌的格纹外套,里头是象牙白的西装,恰到好处的灯光倾泻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可是他缺憾的地方,正符合我的审美。

他传递给我一种感觉——这是他家举办的晚宴,而他不甚感兴趣,但是必须出席还得礼貌示人,不能丢了自家的面子,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将手腕从整齐的袖口中转出来,看看手表,内心读白:老天,让时间快点过去吧!

我忽然意识到,我的想入非非,正是一个导演遇见具有生命力的演员、一个画家遇见怦然心动的时刻,故事和画面不用构思,已然呈现在脑海。

真是奇怪,我以为自己欣赏不来太年轻的男人身上的魅力,从前还曾刻薄地想过,他们就是半透明的五彩糖果纸,晶晶亮亮的,带着一丝丝香甜的气味,其实他们品尝起来是没有味道的。

他似要察觉到我的目光,我别过脸,用胳膊肘推了下余高幸,小小声地问他,“那个人是谁?”

“哪个?”他接收到我的暗示,低声回答,“白色衣服的?周嘉树。”

我勉强应一声,表情仍是迷茫。他便问,“你不认识?”

“你认识?”

他谦虚地说,“我认识他,他不一定认识我。”

“他肯定认识你,你可是最年轻的影帝。”

“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他上领奖台的时候,我还拍着不入流的小网剧,排队领盒饭呢。”他谦虚不了几秒钟,又煞有其事地说,“也就是他没有进电影圈挑大梁,否则我俩必然成为竞争对手。”

我是不喜欢嘴上损人的,十分瞧不上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来取乐的人,当下却情不自禁地说,“你们……有什么可比性?”

“这还不明显?一个长得帅,另一个长得更帅一点。”

“你是?”

“我是‘更’!”他笑得肩膀都抖起来。

哪有人一边吹牛一边笑场的。我这样想着,也低下头笑起来,谁都没有留意到,此刻的我们已经被摄入镜头。

第二天,前往机场的路上,童童刷着微博,看到了粉丝截取的动图,不留情面地说,“你俩凑在一起就掉智商。”

这一条微博底下的评论与她不同,他们很是激动于我和余高幸关系破冰,重修旧好,昔日的念念不忘,终得到回响,感谢主办方,感谢安排座位的工作人员……

第7章

我有预感,等到我下飞机,粉丝朋友们的画风就会不一样了。他们会吵起来。

头一回在我发的微博评论下,出现一些令我云里雾里的讽刺,似与余高幸有关,我搞不清状况,在机场见到经常来接机的女孩子,我便问了她,她很酷的回我一句,“不关你的事儿!”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我应该接下这个梗的。

后来我有点琢磨明白,他们发生争吵的原因是,一部分粉丝不希望大众歪曲我与余高幸的友谊,而另一部分粉丝言之凿凿地说,在我与他当中,只差一个人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除非性取向相同。

虽然我常常被女人打动,比如,阳光晒着少女圆润的肩头与她微黄的发丝、绝望的女人落下了眼泪、随风飞舞的乱发下明媚的笑容,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一定死于多情,但我是一个对爱情尚有一些幻想的女孩,要挑选伴侣,我还是爱男人的。

以我的观察,余高幸的取向也没有走偏。

可我们不能产生电流,也是事实,连拍戏过程中,需要投入感情的情况下,都不能,更不要说他经常扶我一把,搭上他的手,就像我自己的左手牵右手,毫无感觉。

我这般理所当然的想了两年,忽然被这一张动图和下面评论的影响,不禁怀疑起余高幸。难道只有我毫无感觉,他是有些想法的?

晚宴结束的两周后,余高幸有一个上海的工作行程,我便把他和思思都邀来家里,点了火锅外卖。锅在茶几上,牛油红汤水一滚,屋子里都飘起一股味儿,我就将阳台窗户打开透透气。

余高幸的男助理说,万一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我满不在意说,拍到就拍到,能写什么呀,当红影视艺人在家聚众吃火锅?最后还是我自己将窗户关上的,这两天气温骤降啊。

我们围坐在茶几旁涮起火锅,我问余高幸,“你有没有打算过,该找女朋友了?”

他的助理呛了下,我递上纸巾,“没事吧?”他咳嗽着说,“没事没事。”

思思吸完一溜宽粉,擦擦嘴说,“我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这件事需要参考别人的意见?我纳闷地回答,“随你呀。”

她解释原因,“我怕打扰你们。”

余高幸说,“不是,她就是想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你太了解我了。”我说,“所以我忍不住在想,粉丝说的是不是对的,你对我有意,可我一直察觉不到,耽误你了。”

“老妹儿,自信是好事,但是你哈哈哈……”他没说完就开始笑了。

余高幸、思思和我成为好友的关键,在于我们三个人是共享笑点,旁人常常不明何事,我们已经笑开了。因此,芳芳姐说出一句名言:年轻真是好,看见什么都好笑。

但现在,他俩人在笑,我可笑不出来,“不可能就不可能,怎么嘲笑我呢。”自从对他起疑心,我就一直发愁怎样把这件事情与他说开,又不会伤害到他的心。

余高幸一边说“没有嘲笑你”,一边笑得很大声。

童童嫌弃我们笑点低到不可救药,想让他停一停,就问,“高幸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