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凯摇摇头,起身拍了拍胡斐的肩膀,“你应该知道,地方上办事方式跟我们以前在部队不同的,更何况,你是让他过来微服私访暗中调研来的。”
“也有可能是他的朋友拉他去的呢?”
说着,说着他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范通的任务是来兰山县调研治安管理等情况的,现在反倒是他自己被兰山县的警方扫黄扫了个正着,至少说明这家伙自身不正。
“大哥,你不用劝我了。”
胡斐颓然地坐了下去,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手捏了捏眉心,“这小子只怕把我交代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既然孔征要引诱我跳这个坑,范通这小子无论如何都是要跳下去的,不过,这也说明孔征的工作已经做到了前面,至少他在公安系统还是有听他话的人。”
“看来,接下来,我就只有等着孔征找上门来了,要不然的话,孔征见我这么着急地了解兰山县的治安状况,至少他会拿捏一下的。”
“兄弟,来,我们喝酒喝酒。”
吴凯提起酒杯。
又喝了几杯酒,胡斐看了一眼唐应强,“老唐,你也是部队回来的吧,回来多少年了?”
“胡队,我回来有四年啦。”唐应强心头一跳,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不过,我在部队混得不好,回来的时候级别很低,只是正连级,也就混了个科员。”
“老唐,我知道咱们野战部队的升级都很难的。”胡斐摇摇头,“就算是你不适合呆在那里,你要离开部队也很难的,以后好好干吧,我相信你干个所长没什么问题的。”
“以后还请胡队长和吴县长多多关照。”
唐应强福至心灵地提起酒杯,“我敬两位领导一杯,先干为敬。”
说罢,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这一顿酒喝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吴凯还是坚持要回去,好在他有专车司机,否则的话,胡斐会让他们在酒店住下来。
第二天,胡斐一早起来,在房间里锻炼一番之后,就在酒店里吃了早餐,然后就优哉游哉地在兰山县的街道上逛了起来。
中午时分,唐应强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告知胡斐,范通过得很好,并没有受到虐待之类的,而且还有好酒好肉地伺候着他,却没有给他录口供。
胡斐顿时就明白过来,孔征这是有一张牌在手里呢,如果能够舍弃范通这小子的话,倒也不用理会这些,只不过,二大队里也就这小子听话,就这么一个自己人若是都不保住他的话,以后也没人敢跟着自己了。
“老唐,谢谢你了。”
“胡队长,能够为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的荣幸。”
胡斐挂了电话,慢慢地溜达往回走去,远远地看见了酒店的招牌,正想着是不是吃了中饭再回去,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汽车突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驾驶室的门推开,一个带着眼睛的年轻人推开门走了下来,拉开车后座的门,“胡斐同志,你好,我叫柯轩是孔征同志的秘书,请上车。”
胡斐一愣,看了年轻人一眼,二话不说弯腰上了车后座。
汽车里开了暖气,很暖和,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靠在车后座上,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孔县长,你好。”
胡斐微笑着向中年人伸出右手,心道,这应该就是孔征了。
“很不错,很能耐得住性子啊,看来我要失望了。”
中年人睁开了眼睛,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胡斐,却没有跟胡斐握手。
胡斐也不气恼,抬手拍了拍膝盖,摇摇头,“孔县长过奖了,我要是耐得住性子的话,就不会这么猴急地赶到兰山县来了。”
“不错了,年轻人有如此稳重已经很罕见了。”
孔征赞许地看了一眼胡斐,“为了一个品行不端的手下,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换了其他人的话,也许会早早地撇开跟他的关系了,人多得很,这个不行,就用另外一个呗。”
“虽然我位卑言轻,但是,我胡斐从来不放弃我的兄弟。”
胡斐摇摇头,“而且,一次意外也不能说他品行不端,现在社会风气如此,难道出去跟朋友消遣娱乐也是品行不端,我相信这是一场误会。”
他的声音一顿,“据我所知,我兄弟的品性还算是不错的,很有可能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误导了,而他又是个生性胆小怕事的人,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场事情来。”
“哦,那你还赶来做什么呢?”
孔征饶有兴趣地问。
“我来帮孔县长的忙啊。”
胡斐淡淡一笑,转头看向窗外,“老实说,我对于雍州市公安系统的现状有些不满意,作风纪律太差了,也是时候整顿一下了,我觉得张书记也有这个想法。”
他的声音一顿,“临走之前,贺局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给范通同志一个交代,同时也要注意搞好团结。”
这小子不简单呀,孔征闻言一愣,先礼后兵呀,用张斌开道,用贺强的话殿后呀,注意搞好团结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闹不好兰山县没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责任还是他这个县长的。
这会儿正要动李开来,倘若市公安局长张斌有整顿公安系统的意图自然是大大的好了,只不过,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总不能给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打个电话问一声吧?
不过,这小子这么火急火燎地赶到兰山县来,用意也不简单,在市局领导面前表现一番也是题中应有之义,笼络他的手下应该才是重中之重吧。
这么说来,这小子的底线应该是范通安然无恙,当然是指的政治影响,另外一个他要表现的话,适当的让他知道一些兰山县公安局的烂事也是各取所需的好事。
胡斐需要一个表现的机会,他孔征也需要有人来揭开这个盖子。